宅很大，当没有人声烟火气的时候，便显得空旷许多。

    和商时序并肩而行，余晖的光快要没天际线里，温和的光线从瓦檐倾泻，照在门前的那个池里。

    波纹涟漪，鱼儿跃面。

    正屋前的房檐靠着一个手脚架，房上站着两个人，正在拆瓦片，换上新的琉璃瓦。

    分工合作、有条不紊。

    大概是注意力都在手的活儿上，谁也没注意到两人走了来。

    步伐走得很慢，在绕过这地儿的时候，周晚棠抬又仔细瞥了。

    曾经听张晓溪说过，故里从前是有古建筑修缮队伍的。只可惜，2010年的时候，这支延续了半个多世纪的队伍解散了。

    以前偶尔还能看见李师傅在太和殿忙上忙的影，只是制机制的问题，2015年的时候，几乎叫停了所有工程。

    这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

    周晚棠慢慢收回目光，跟在商时序后走着。园里空旷，冷清清。

    她问：“你们家，周末一般都没有人回来的吗？”

    商时序：“宅里人丁单薄。晚辈中，雅雅在上中，两周放一次假，恰逢这次是单周，所以她应该不在家。商文晟，每周假期都会回来，至于是周六还是周日，时间不定。”

    晚棠表示明白的，“那其他人呢？比如，叔叔伯伯他们？”

    他：“他们一般都有自己的事理，若非有什么重要场合，祖母让他们回来，他们才会现。”

    和她家比起来，这听起来，多少有落寞冷清了，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

    “祖母这个，应该在休息。”商时序低敛睫，“祖父欠恙，前段时间才恢复。最近外面天冷，一般不会在外面风，多半是去山房里写字去了。”

    “那我们待会过去吧。”

    周晚棠提议，“上次我到这来，险些迷路。正好这个时候，去附近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她仰征询他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自然是极好的。”商时序顺着她说，睛笑。

    不过晚棠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妥：“还是先去妈那吧，过会再去附近转转。”

    “没关系的。”

    商时序往前走着，知她心里的顾忌：“他们不会在意这些的。”

    “如果你觉得实在不妥，那我们边走边看。”他提议，“过去需要费上一段时间，沿途可以四周转转。”

    “好。”

    宅里平日没什么人气，因此家里的佣人，这个时候也不忙，没必要守着一块地，可以自己的事。

    曲觞，匠人们的工艺巧夺天工。回廊连接，曲径通幽。

    宅里的每座院落的落成，都是独一无二的。

    尽外观看上去大差不差，但没一细节，都是经历过思熟虑后的结果。

    “这不是瑾之嚒。怎么，回来了也不去老太太跟前转转？”

    在亭的拐角回廊，周晚棠听见这么一声。

    来人是位西装革履，面容略微发福的中年男。

    晚棠对他没有印象，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