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自报了家门，递上帖：“不知文知府可在？”

    程安不理会常甫话里的意思，笑着客气了句，与他一起走了文士善的值房。

    常甫远远就抱拳作揖，：“原来是程县令远而来，快快请，东翁正在说，听闻程县令回了明州府，想要前来拜见你呢。”

    程安笑：“你老丈人家，说不准也让你去上门女婿呢。”

    程安唔了声，：“阿乔读书成绩如何？”

    程安笑个不停，崔耀祖这些年的碎嘴功夫见，真是愈发有趣了。

    程安忍不住翻白，他现在能会到一二崔武那牙的心。

    崔耀祖说是啊，“主要是阿乔，姨母心疼阿乔，放不他。我觉着吧，等到阿乔成亲之后，小姑母就可以撒手不了，有没有小姑父都一样，”

    崔耀祖振振有词：“我不喜读书，谁书读得好坏，与我何？”

    崔耀祖：“比我好，比不上你。”

    程安：“姨母不放心阿乔嫁，她可以招赘。我们清村，就有好些人招赘。还有荷表，玉表妹，她们都一样，不用嫁去。”

    姑且算他说得有理，程安闭嘴不言。

    门房恭谨了几分，接过程安的帖，请他稍等，转奔了去。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门房与常甫一起走了来。

    程安应了，车朝府衙走去。

    程安无语看着他，这纯属废话。

    程安与文士善见了礼，慨地：“明州府的府衙，我以前没听来过，听舅舅说衙门破旧，我还不敢相信，现在亲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府衙前。崔耀祖指着府衙后面的巷，：“那后面有家王婆婆药汤铺，得很是可，我去那里等你。”

靠在车上，：“然后呢？”

    崔耀祖：“大了真没劲。书斋里最多的就是读书人，他们成天念着圣人之言，言语激奋，数落这不公，那不平，恨不得要一番天立地的大事。一转，就削尖脑袋去结世家权贵。遇到了布衣穷人，地上就是掉了金，他们经过都看不见，因着他们的珠，都在了。”

    结亲就算了，程安倒不是看孙仕明不顺，而是纯粹因为他对亲事没兴趣，还有表兄妹之间血缘关系那么近，他肯定不会同意。

    府衙的衙门值房本就破旧，文士善着官服，站在门相迎，衬得值房看上去就更寒酸了。

    阿乔要是读书好，以后有了造化，崔婉娘日会好过些。

    守着衙门的门房见他从崔家的骡车上来，态度倒客气，问：“请问贵人找谁？”

    崔耀祖愣了，：“哎呀，我怎地没想到这件事，等回去就与大伯阿爹他们说。以前大家都想左了，总想着男婚女嫁，没想到这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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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安哈哈笑，崔耀祖同他一起笑起来，：“我真是羡慕你，不用成亲。不过安，你以后都打算不成亲了？要是不成亲的话，也行啊，以后我生了儿女，过继一个给你，由你挑，嘿嘿，可以继承你的家产。”

    程安眉微蹙，：“姨母是有难。”

    崔耀祖：“我老丈人家离得近，就隔着一两条巷，他家中有三个儿，家里的宅不够住，不然，我还真愿意上门去，省得阿爹阿娘成天念叨。”

    崔耀祖：“然后呢，大伯父与阿爹很是不甘心。但你不在啊，离得远，无法找你理论。还有小姑母，那个小姑父，落第了，你应当知晓吧。小姑父起初纳了一个妾室，那个妾室没能生孩，小姑父又纳了一房妾室。大哥说小姑母主动给他纳的，省得他在家中没事找事，落得个清净。小姑母写信问了姑母，想把阿宁许给你。说阿宁太柔弱，恐她嫁到别的人家会受欺负，过得不好。姑母很难受，一边是为了阿宁，一边是为了小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