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面不改。

    落笔以后，明知答案，她还是转问了句：“皇上以为如何？”

    杨珩半晌没有说话，神莫测。

    他们的座位本就是挨着的，只是云姝的要稍稍矮上一些，一凑近，就仿若靠近他的怀里，让旁人看了，还以为是恩的帝后。

    只有云姝知，杨珩的绪，古怪得很。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分好的品阶，底似是有怒气涌动。

    两人像是对峙般沉默着，直到杨珩冷哼了一声：“皇后可真是朕的贤助。”

    语气太过莫名其妙，云姝就从字面意思理解：“谢皇上夸奖。”

    杨珩的面又沉了几分，最终丢一句：“就皇后想的办吧。”扬而去。

    卓汀兰没有立即，而是被特意恩准可以在云家再待三日。

    云姝提了回家省亲。

    杨珩听的时候，看她的神，让她觉着这人可能是怕自己去找汀兰的麻烦。

    这时间确实是……不太凑巧。

    但男人还是应来了。

    云姝每年都有回云家的时候，无不是兴师动众，这次她却低调地只乘了轿就去了。

    连云家都没有提前告知。

    以至于回了家里，云父都是大惊失。

    “娘娘您如今份尊贵，万不可这般不小心，若是被有心人……”他话没说完，眉间带着明显的不赞成。但云姝毕竟是皇后，所以他语气还算恭敬。

    “让府里的人好嘴便是。”云姝表漠然地走在前方。

    云丞相也不想再与她在这事上争执。况且，回来了也好，有些事，他也可以代，便也未再多言。

    只是不多时便发现云姝的方向有些反常。

    “娘娘，您的院在这边。”

    云姝并未理会。

    云氏也看来了，她的方向是云荼的院，云荼的忌日快到了，云姝回家，想来跟这个也有关系。

    她的里闪过一丝慌张，却又想不到借阻拦。

    于是云姝到了云荼的旧院时，便看到了正在院里赏的汀兰。

    这院自从云荼离世后，便被云家一直空了来，但也是有人清理的，云荼，院里的话都是她生前的，如今也有人继续打理，开得十分灿烂。

    站在百中的汀兰，着藕粉曳地裙，正举着团扇与旁边的丫鬟说笑，眉目与云荼几乎是八成的相似，而且云姝认了那是云荼的衣。

    连云丞相与云氏看到时，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只有云姝，面不改。

    在她看来，替着实是一件无聊到愚蠢的事。一个人之所以是她，相貌占了一成也不到而已。

    格、气质、好、学识，她的经历，她的，她与人建立的羁绊，林林总总，最终成了这个人。

    只是容貌，再像，都不是她。

    云姝莫名地有了几分不畅。

    “她怎么在这里？”时，语气便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