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嫡，来日是要继承大统的，这都不快活，天底还哪里有快活人？

    但元福知他主说的是什么。

    里这样的地方，最磨人了。

    他主是命好。

    大殿跟三殿，哪个也没有这样的福分。

    赵行本来也没指望他回半个的。

    他蓦然驻足，不多时脚尖转了方向，朝福宁殿方向大步星而去。

    元福有心要劝，赵行冷毅的背影却让他无法开，更不敢多嘴，只能掖着手，快步跟着，一去了福宁。

    ·

    赵行当然是只殿中的，晋和帝才批过一本奏折，吃茶的功夫，小监来回说他在殿外求见，就让人把他领了来。

    晋和帝也不问他为什么没在外跟郑家那几个叙旧吃茶。

    反正到这个时辰还没回的，只有三郎。

    偏偏赵行在那儿站了好久，一直沉默不语。

    晋和帝才挲着茶盏边缘的描金，掀了看他：“你不是有事求见？来了又不说话，站在那儿一声不吭的，你要什么？”

    赵行今天心也不好，是以格外多愁善些。

    平素自然不会如此。

    今儿实在例外。

    晋和帝这样的语气，更让他心一酸。

    他自幼就跟在大兄后，如今仔细回忆起来，父皇又何曾用这样的语气同大兄说过话？

    不是训斥指，就是商量试探。

    亲如父，也大有不同。

    “母后留了郑家娘们在里住，也不知是要安排在章殿，还是寻了别安置，儿臣来回您一声，今夜到皇叔府上住。”

    晋和帝眉心一拢：“什么？”

    赵行抬，正对上晋和帝审视的目光：“躲开她们。”

    晋和帝被他这态度噎了：“你在郑家那几个孩跟前受气了？跑到福宁殿来跟朕撒气的？”

    看吧，怪不得大兄会说“我不是你”。

    换是大兄，理直气壮说这样的话，只有挨骂的份儿。

    可要是他——

    赵行心自嘲笑了声，面上当然不敢带来：“父皇，儿臣觉得，她们本就不该留宿中，母后给郑青之选的宅邸，也过分僭越了。

    那宅已经选定就算了，几位小娘，住上一夜，明天也该早早去，否则也太失了规矩统。”

    他定定然望向晋和帝：“父皇，大兄什么都不说，是大兄的孝心，时隔近十年，您不是想叫儿臣不吐不快吧？”

    第157章 他足够好了（一更）

    十年前在荥发生过什么，至今晋和帝都不清楚。

    他不是不清，而是不敢往追究。

    左手落终生的病，他心痛不心痛呢？

    可那若不是荥郑氏，皇后要不是那样的态度，他也早早就发落了。

    他明君久了，也唯独在皇后的事上，不想明君圣主。

    一辈心尖上就这么一个人，她愿意儿什么，他永远都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