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怎么样？

    赵曦月脚步也只是顿了一瞬，又了门去：“母妃。”

    贞贵妃自接了圣旨，就关了门。

    到来丢了命，都还惦记着，要她好好活去。

    这么多年，她虽知晓母妃心意，可总归是个可心人，是心疼您，觉着您受了委屈。

    姜元瞻上阵杀敌，保家卫国，那是大邺儿郎都该尽的责任。

    赵曦月看了看翡翠，摆手叫她去。

    “你知什么！”

    如今您得封贵妃，摄六事，连外祖父与舅舅们也得了推恩封赏，外祖母与舅母们各自得封诰命，大表兄不日也要奉旨京，翡翠是打心里替您兴。

    此时公主发了话，她忙掖着手，蹲礼过，匆匆退了去。

    “我知这话不好，也就在你们面前说说，哪怕是当着公主在，我都不会多嘴，否则真传到官家耳朵里，我才是给元瞻哥哥，给国公府招惹麻烦的。”

    贞贵妃忽然就了气。

    官家这样，岂不是叫圣人面上无光吗？

    她神清冷，角挂着的弧度，都能结一层冰雾来。

    心之人就是心之人。

    周宛宁不轻不重的哼了声：“可我还是看不明白。要说接连给贵妃抬位分，那倒也罢了。

    话说完了一半，她冷着脸，又说了声算了：“是两码事。”

    她从没听见过那样的语气和吻。

    那孙氏族中呢？

    裴清沅看在里，不动声拧了眉：“珠珠，你是不是知些什么？”

    一贬一升，连贵妃如今都是摄六事的。

    赵曦月从外回来，一只脚才踏门中，就听见了她母妃略显得尖锐刺耳的声音。

    姜莞立时就想到了郑双雪。

    这也的确是郑皇后能来的事儿。

    “我知。”

    她的心意，她的受，全然不在官家的考量之。

    方才翡翠挨了那样一句，心里倒并不怨怪，只是怕主看着她越发气恼，偏偏她婢的，没有主吩咐，又不能退到殿外去。

    记忆里的母妃总是最谦卑温顺的，何曾有过如此疾言厉的时候。

    她少有这样发脾气的时候，连音调都了。

    要不是攒够了失望，谁得去手亲手剜掉心呢？

    等人了殿外，又带上殿门，赵曦月缓了一声，才劝贞贵妃：“翡翠在母妃边伺候这么多年，您又何必那样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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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十年的时间里，除了郑家，谁得过这样的面？

    当年她那样对待赵行，他把一切都看在里，知她串联赵奕，知她的心一直不在他上，甚至知她要谋逆，还不是容着她，纵着她吗？

    贵妃娘娘在官家边伺候这么些年，公主又受，再加上官家后本就没什么人，抬举贵妃娘娘，似乎也在理之中。

    更别说这才刚刚斥责郑氏，褫夺了郑家爵位。

公府上更是半推恩也没有，说是等到他凯旋而归一并封赏，可这……”

    她从来都是无关要之人。

    官家颁了旨，她只接旨，也奉旨行事。

    如果是为了郑双雪的婚事，似乎一切也说得通。

    我是真看不懂了。”

    他原不是为了封赏二字才披甲征，是以就不该有这一听便是怨怼的言辞。

    好在她如今是正经八百摄六事的贵妃，闭门不见人，后里那些素日里本分惯了的，也不敢到她这里来恭贺什么。

    ·

    姜莞笑不来，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说：“真难得你如今竟也晓得祸从这四个字。”

    自然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赵曦月迎上前去：“母妃晋了位分，虽还没有行册封礼，可是贵妃朝服，宝册金印都已经送了来，父皇旨意也已经昭告天，六事也叫母妃料理着，各都瞧着母妃，照礼数来说，母妃不该闭门，一概不见人的。”

    她声是糯清甜的，贞贵妃呼微滞，回看去，脸上却连苦笑都扬不起了。

    您无意于此，也从不求这些，但是母妃，如今父皇推恩，您除了欣然接受之外，又能怎么样呢？”

    裴清沅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

    国破家亡四个字太过沉重，谁都背负不起。

    是啊。

    姜莞却很清楚。

    晋和帝不会贸然这样抬举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