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式还没办就在法租界摆宴？”

    “叫我猜大概是因为从前在海关当差，跟洋人有些。”

    “有意思，他知不知自己是在给谁办事？”

    “不知也没关系，有人知就行了。”

    “哈！”何连胜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大声笑，“你小什么时候也学会话里有话了！”

    领事馆的宴会是日本外务省官员东，属于私人活动，因此也不讲什么排场和规矩。

    何连胜大咧咧地带着霍今鸿落座，期间又介绍了几位“文化工作者”给他认识，场面话说起来如鱼得。

    霍今鸿知占领区现在是日本军说了算，外务省不打仗，虽说着个外机构的名，实际上陆军那帮武官本不把他们放在里。

    治安队本就是陆军特务局一手办起来的，比起领事馆和市公署还是同宪兵队走得更近些，跟这些手无实权的文官则毫无上级关系。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在太把对方当回事。

    于是饭桌上便现了极其违和的一幕——治安队的何司令举酒杯与人相谈甚，而坐在司令边上的副官却事不关己地耷拉着脸。

    何连胜看在里，却也没工夫去指教他。

    从某程度上来说他对霍今鸿是无可奈何。对方虽说在办事能力方面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但除此之外也没有给他任何惊喜，没开窍的地方至今未见开窍的迹象。

    酒过三巡饭桌上谈笑愈发烈，霍今鸿瞅着机会从席上来，独自到楼透气。

    这是鹤影新建的全西式酒楼，专为领事馆或日界层办宴会用，外戒备森严，站岗的是清一全副武装的领事馆警察。

    霍今鸿摸香烟在嘴里，背风上了，边吐气边缓缓踱步走到离警卫稍远一些的地方。

    烟雾很快消散在寒冬冰冷的空气中。

    半支烟过去，背后喧哗依旧，大概是有日本人喝到兴上唱起了家乡的老歌，咿呀咿呀像小鬼在念咒。

    这时西北角方向传来一阵细不可闻的异响，跟宴会厅正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霍今鸿停顿了一，指轻掸抖落一截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