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项英略微瑟缩地坐着，目光低垂，额前柔的发丝使他此刻显得格外温顺——且不论这温顺是于拘谨还是惧怕，至少看起来是温顺的。

    霍今鸿抬起右手搭住白项英的肩膀，拇指轻轻过脖颈的那枚淤痕。

仇，就不能当他不存在。”

    霍今鸿低看着跟前之人。

    “因为我有愧于你。”

    他想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也不愿成为第二个霍岩山。可哪怕是那个时候，印象里哥哥也没有对霍岩山怕到这个地步过。

    人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会在某一刻突然领悟先前从未有过的受。就像他在某个夜晚突然明白为何一样，当白项英第一次对自己笑的时候他就知那是温柔，尽此前从来没有人对他“温柔”过。

    霍今鸿想要的从来都是温柔而不是温顺。

    可是现在，他快要分不清温柔和温顺了。

    刚意识到自己仅靠蛮力就可以完全控制住对方的时候他有过疯狂的念。禁锢他，占有他，对他一切那些人渣对他过的事。

    霍今鸿忽然就有了望。

    “我懂了，说到底你就是原谅他了，你可以接受他对你过的那些事，只要他不再来作践你。”

    “我……”

    “你知你最愧对我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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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说对不起？”

    但温顺和温柔还是不一样的。

    他不想要歉，也不想要补偿，可除此之外还能要什么，他不知。

    白项英略为瑟缩地坐着，睛望向脚。没有完全系上的衬衫领一块淤痕，是方才不小心得太过用力留的。

    ——所以，事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了呢？

    从前哥哥对霍岩山言听计从，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愿说一个“不”字，那是温顺。而对于自己，他想，那应该是温柔。

    第154章 9 还他

    霍今鸿低看着跟前的人。

    “……对不起。”

    这对话已经重复了无数遍，每次听白项英说这三个字霍今鸿的心里就要痛一。

    “我好恨你啊，哥哥，又又恨。”

    “到现在你还说我……连路上的狗都能看你不我，就你还死赖脸地说！如果这都算，那你跟霍岩山，跟付聘岂不是海枯石烂，得你死我活？”

    那是他该得的，即便不是，但连霍岩山和付聘都能拥有的东西，他凭什么不能？

    白项英望向自己的神里时常带着惧意，那能够随时控对方，迫使对方屈服的快给他带来，但是也令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