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忍耐再三，终是没忍住把这呱噪的家伙扇去与屏风作了伴。

    “跟吾回去说。”

    但这小郎君的一番搅和，也反叫他稍稍冷静了来，意识到此众目睽睽，许多话不方便说。

    于是他上前一步，不容分说地攥过她的腕拉到自己前，默念诀，转瞬间将人带回了青月殿。

    “吾已施术。”两人一到殿，沈青又立即将袖一挥，打一青光向外，将整座殿拢了屏障，隔绝声息，“究竟是怎么回事？”

    像是压不明白他的别有所指，周粥摊手一笑，就着那小郎君的逻辑解释：“你又不能适应那场面，宣了你去也是像刚才那般扫兴，还不如不宣。”

    “吾问的不是这个。”沈青眉直接拧了一个“川”字，语气不由加重几分，“周粥，你到底在什么？为什么？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周粥仿佛毫不在意地迎上他复杂的目光，挑起一边眉，地“哦”了一声才问：“沈青，你不会还想着那天朕随哄你说的那放还后众人的圣旨吧？你当真了？”

    “只要是你对吾说过的话，吾字字当真。”沈青地望着她。

    心蓦地一颤，周粥险些维持不住面上那轻慢的笑意，当即借着去倒的姿势，转背对他，才勉稳住语调：“或许吧，当时可能有几分真心。只是后来旨前，朕突然想通了，左右命不久矣，辛辛苦苦当什么明君？史书上名骂名都是后名了，与朕何？倒不如声犬，自在逍遥地走完这一遭，才不算白活——好郎君那么多，只守着一人多无趣。”

    话音落，后人默然良久，再次沉声开，竟无半分周粥意想中的愤然：“你不会这么想。”

    “那你是还不够了解我们人。”周粥依旧背对着他，忽视掉手指轻颤带来的茶面波动，将杯举到边啜了一，“自古人心最易变，很多人自诩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因为没有生变的机会罢了。未必当真是痴痴心。之前对你说过什么，其实朕也记不太清了，无非就是看你极佳，又与后别的男有几分不同，值得心思征服罢了。”

    一瞬，沈青的形就闪至了她的面前，与她隔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圆几对视。

    “那看来你是自认征服成功，如今已不屑戏了？”他问。

    周粥放茶杯，用孺可教的神笑：“嗯，沈侍君倒比从前有自知之明了。”

    “既然不在意了，那吾的本命醋你也不必再留着了。”沈青面上还是没什么表，语调也不见起伏。

    低盯着他摊掌缓缓地伸到自己前，周粥忽地抬眸笑了：“那可是朕征服过你的战利品，得陪朕一起合葬皇陵的”说罢，她还绕过圆几，倚到沈青前，微微仰用指指尖将他的颌轻浮地一挑：“再说了，朕相信沈仙君对朕是一片痴心，怎么舍得收回赠给朕的定信呢？只要你乖乖的，呆在这青月殿，你就还是朕的君——帝王需得雨均沾，你且把妒意收收，左右一有时间朕就会来陪你的。”

    “不必。”沈青扭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