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意味着一国之运承天偏。辖地风调雨顺、六畜兴旺。是以人境虽受妖族征伐，可才不过短短十五年，界南周遭的城镇已恢复往昔平宁。除却那群因家眷战死仍难释怀的亲者如今发鬓染白，还会哀思神伤，寻常的百姓又有多少记得当年灾祸后的凋敝衰微？”

    “妖境也在研究剑主？”倾风好奇，“妖境也能剑主吗？”

    她自己也以为自己知，可真到了要叙说的时候，才发现她可能没抓住真意。

    倾风忙像模像样地抱了个拳，礼貌谦虚：“别叙师兄这样揣度可真是冤枉，我哪里是看不上。只是你们总送我一二三剑意的，又不让我剑，这不是撩拨吗？别说山河剑了，我手上连把普通的剑都没有。光会在脑里练剑有什么用？不如你先送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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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泽自悟起, 便能得一剑意用以传教。只不过我从未见到有持剑之资的人，所以不屑于展。”林别叙面上带着傲然自持的神，从投视线，委婉斥责倾风这人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林别叙反问她：“你以为人境又为何想剑主？”

    倾风听得心绪难平，右手的指甲在里抠一凹的痕迹来，嘴里小声呢喃：“妖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可是妖境呢？妖境多年受龙脉煞气浸染，地薄贫，疏荒寂凉。苦熬百年，才终于等到龙脉煞气有所收敛。即便如此，每年天灾洪涝仍是不断，百姓终日劳作，颗粒难收，饿死无数。或有大风狂浪起兴，所过之如枯井颓巢，疮痍满目。全靠大妖庇护，才能谋得一线生机。诸多人族百姓，要仰妖族鼻息。因此治民众对五百年前被分斩至妖境，至今恨意难消。今朝又龙脉垂危，却是连这灾祸不绝、求天垂怜的日也要难保。他们想求剑主，不过是为自救。”

    林别叙对她这态度显然很满意，眉跟语气俱是柔和来，真像是个对师妹谆谆善诱的好兄，说：“别叙师兄也不知啊。不过妖境钻研此多年，曾有个说法，说是想成剑主，资质、意志、国运、锤炼、白泽、龙脉，缺一不可。执掌国运之剑，近乎贴合大，是要袭承两族千万年底蕴，自然没有将就的说法。”

    倾风对这个问题尚有些懵懂。似乎人人都知，全当作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反倒无人争讨，也无人同她解释。光顾着往她上寄予厚望，推她上位。

    鱼群纷纷躲潭，枯叶也被卷。

    她心里想的是，那么厉害的东西，当然是能有就有，没有也争取要有。这样妖王来了才可以一剑把人抡回少元山背面去，否则就得认命挨揍了。

    不过观林别叙神，倾风也知这想法天真得有丢人，当即抬手挠挠眉，装傻充愣，闭嘴不声。

    她说这半天，林别叙光听见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了，主意全落在最后一句。当自己没听懂，只答：“究竟何人可以执剑，百多人有百多人的说法，端看你相信哪个了。指不定当你领悟了四五六剑意的时候，它就来了呢？”

    林别叙忍住脾气，立在潭边与她说明。

    他抬起手，湖面上波涛骤起，细如，迸溅一簇簇银的。

    倾风一脸虔敬地听课：“那别叙师兄是什么看法呢？”

    林别叙轻了气，没料到自己随意一问，她竟是真的不懂。心不由怨念了陈冀两句不靠谱——他这窟窿比锅还大的渔网能捞这么个成的徒弟来，可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境气运未绝。

主动送你一剑意。”

    倾风怔然，又还带些不解。珠转了半圈，再次专注地看向林别叙，歪着无声向他询问。

    他目光没落在那层层波纹之上，而是虚眺着远模糊的山线，像要穿透寰宇，凝望妖

    “妖族以修成人为尊，你们人族畏惧妖族，却又不肯正视妖族。”林别叙垂手，那些跃动的重归平静，可面余波久久不止，仿佛一场无形暴雨刚肆而过。

    倾风见有好东西能领, 从善如地坐了回去, 嘴里还没拐过弯儿来, 缺了对主的尊敬：“你怎么也有剑意？近日这东西怎么一地往我这儿送？”

    林别叙指了指自己，正：“连我都能应运而生，而今妖境的气运可是比人境要盛，还比人境多一条龙脉，他们想择选一名剑主有哪里奇怪？何况妖境想剑主，要比人境更为迫切。甚至该说，已到了疯的地步。”

    “若是在妖境，即便是妖王领着他的几员大将排队来求我传教，也不定能得这个机会。你能蒙两位白泽传，怎么倒还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