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低看她一，默然稍许，忽而问，“我没有同你提过，谢师叔在妖境的境况吗？”

    倾风愣了，无辜：“没有啊。”

    她叹一气，哀怨地说：“你们怎么总这样？我师父也是，一把骨七老八十了，怎么脑也跟着七老八十。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我没说过吗？’，害得我一门，别人就觉得我没见识。你是他第二个徒弟吗？为何要袭承他的衣钵？”

    这回林别叙安静了更时间，刻意地移开神不看她，斟酌半晌，咬字都糊了，问：“那我有同你说过，陈师叔还活着吗？”

    倾风木在当场，呆了好一阵，恍惚以为是自己幻听。随即缓缓合上扇，敲在掌心，朝边上一指，辨不喜怒地说：“你坐。”

    林别叙放手中碗筷，在她边上坐了来，见她面无表地盯着自己，缓声辩解了句：“你重伤清醒后，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是记着要告诉你的。只是当时为了稳住白重景，没机会与你详说。将他劝走之后，一时欣喜，忘了此事。”

    倾风颔首，算是认了他这个理由。

    林别叙说：“风尘仆仆地赶到昌碣，已是疲力尽。夜里你去村庄送粮后，我也想起来过，本打算等你回来就如实相告，结果你夜不归宿，且一回来就去找城里的妖族打擂了。我与犀渠在府里假意殷勤，为你担惊受怕，哪里还顾得上此事？”

    这事是倾风理亏在先。换她，也想不起来。

    林别叙：“第三日就是昨日，你门两趟，着了妖的。”

    倾风跟着他回忆了遍，才发现这段时间，自己没有过闲来的一刻，喃喃自语：“原来我到昌碣，不过短短四日。好似度日如年了。”

    “嗯。”林别叙将经过补充完整，“陈师叔临终一剑，为先生破除阵法禁锢，本该陨消，恰巧你带着蜉蝣的尸骨回来，先生用最后的妖力调用了蜉蝣大的威能，为陈师叔换得一寸光的逆转，留得生机。倾风，算是你救了陈师叔一命。”

    倾风听着他说，面没什么变化，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失了魂魄。良久才觉脸上有凉意，抬手平静地将泪抹去，等视线恢复清明，看着林别叙关切的表，吐个字：“哦。”

    “哦？”

    这算什么回答？

    林别叙凑近过来，想看看她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倾风斜睨他，嗓音低哑，说：“什么？想我打你一顿才觉得安心？”

    倾风没亲见到陈冀的尸，是存过万一的心念，设想他或许还活着。

    只是昏迷的那几日，她翻来覆去地思考陈冀的死，又觉得死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陈冀若真是为救先生牺牲于刑妖司，这一生也算无憾无悔。该有不万人亲自为他灯送行，换他自己神魂在世，不定还得敲锣打鼓地宣扬一番，说这是喜丧，叫大家都兴一。

    许是当时痛得太过，而今只听着他说，没见着人，竟迟钝得生不太大的。

    欣喜也是淡淡的，被压在一片厚重的海面。那两泪时自己都未察觉。

    千般怨恨，万离愁，也尽数收敛于风平浪静的海，闻不见半喧嚣。

    她还多得是事要。由不得她多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