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伙计们都殷殷望着他，祁二姑娘的气势叫人发憷，他悄悄抬觑了肃王，见他懒散，这才敢实话实说：

    赵班：“规矩，斗蛩须得天然得其质，不可人为养成毒。”

    他不承认，照微也不再与他费，转向赵班：“这回班得来说句公话了吧？毕竟不只牵涉你的银，还牵涉我一万两在其中……哦，自我介绍一，我是永平侯府的二姑娘，皇后是我，当朝参知政事是我哥哥，我爹是永平侯，我娘是容氏布行的掌柜。你怕得罪姚家人不敢说实话，倒掂量掂量，敢不敢得罪我呀？”

    先前忌惮他是丞相家的公，可如今有永平侯府撑腰，又有肃王在上坐镇，纷纷斥责他不讲规矩，让他照约赔钱。

    谁知又能牵扯到永平侯府！

    事关姚鹤守，许多事照微比姚秉风更清楚。厉荏的姚秉风被众人这么一围、照微这么一吓，乎乎认了账，叫人去取了一万两银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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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着那一袭纤影转，举止皆是得意的畅然，衣袂飘飘如风回雪，只在门槛落一片衣角翻似浪。

    容郁青见状，心疼得直捂。

    照微将那银票在他面前扬了扬，说：“这钱我敢收，过后也不怕姚家人来找我麻烦，赵班，你也不怕么？”

    一向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照微抖着手里了手印的一纸契约，“意思是姚公他耍诈，是不是？”

    “诚如祁娘所言，这只蟋蟀的牙是黑的，与寻常金山白不同。此虫牙齿上有麻痹对方的剧毒，名金石鬼，乃是苗疆的一毒蛊，捣碎后与米浆混合，拿来养蟋蟀，可能几万只里能喂活这一只，便如诸位前所见这只。这人喂来的毒蟋蟀毒极，能在斗场上齿毙命，但自己也不过数月寿数，且牙齿会变黑。此法因得不偿失，故鲜有人知。”

    “今日多谢殿主持公，只是殿为皇室宗亲，份，为免御史找茬，我就不以重礼相酬了，还望殿能心领我的好意。”

    照微开解容郁青：“这紫金背若是养在侯府，典韦也得养成病秧，不如留给赵班，他懂行，说不准能再养一只不败侯。”

    姚秉风发白，梗着脖：“什么白牙黑牙，都是天生的，我看你是怕输想耍赖！”

    肃王里的笑缓缓消失，抬手将茶泼到了地上。

    照微笑乜着姚秉风：“姚丞相贤名在外，你也不想被令尊知，堂堂相府衙，居然来诈骗小百姓的钱吧？若将此事对簿公堂，以欺诈论，恐怕更加难看，且听说京兆尹张大人年前刚上折参过姚丞相放纵族人，若是落到他手里……”

    赵班一脑门儿冷汗。

    容郁青住在前院，照微住在后院，她摇摇晃晃回到院，一门就喊

    赵班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二姑娘说笑了。”

    第10章

    他态度油，说了几句好话，将照微捧得兴了，她便将自己带来的那只紫金背送给他，算是补偿他一损失。

    宰了姚秉风这一通，照微心里的确十分痛快，她与容郁青又跑去樊楼听曲儿喝酒，直喝到酒微醺、人微醉，才阑珊回府。

    照微得了钱才放姚秉风走，见她要将那一万两揣中，赵班不免，吞吞吐吐地说自己损失了一只朱砂。

    赵班拱手：“是个好苗，必不负二娘所托。”

    赵班并非没识破姚秉风的端倪，碍于他是丞相公，要借机向肃王献殷勤，他不敢卷其中，更不敢坏了他的好事，便想着自认倒霉，破财消灾。

两银，补他买造成的府账亏空。孰料竟真被人瞧破绽来了，此人还是与他素有恩怨的永平侯府二姑娘。

    这是斗蛩圈里公认的规矩，纵姚秉风推说不知，众人也不买账。

    离开相辉楼前，照微特意去拜谢了肃王，站在堂中朝他遥遥一揖。

    肃王微微一笑，“二娘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