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对着一匣朴素糙的银钗黯然神伤。她止不住地想，倘老夫人没有偏心，让父亲袭爵，那自己才是侯府娘，该赐婚四皇、主中皇后的也是她。

    那本该是她的金丝八宝攒珠面。

    嫉妒的滋味不好受，这副面叫她耿耿于怀许多年，今日骤得，不免又是惊讶又是喜，转抹起泪来。

    姚贵妃睇着她：“莫非是俗礼简陋，叫妹妹见怪了？无妨，再遣人换几便是。”

    祁凭枝忙摆手：“是此礼太贵重，我不敢穿，怕逾礼。”

    贵妃边的女官闻言噗嗤笑声，嘴：“娘娘一向大方，心好时，赏我们这些婢也得，姑娘是官宦家的小，皇后的妹妹，更有何妨，一旦皇后娘娘——”

    “素萤，别多嘴。”姚贵妃瞪了女官一，转而安抚祁凭枝：“我是瞧妹妹生得明艳，正这副面。妹妹若不喜，我赏了才，另给你挑一。”

    “我喜的，贵妃！”祁凭枝怕她真要丢了这副宝贝，险些起去拦。

    见她这急切的反应，姚贵妃心中暗笑，“那妹妹就收着吧，一薄礼，承妹妹不弃。”

    祁凭枝抱着装面的漆盒，双脚发飘地离开了临华。

    若说“侍疾”是象的飞上枝的暗示，那怀里沉甸甸的面就是她真正会到富贵与权势的开始。

    四无人，祁凭枝将耳朵贴在漆盒上，听那金丝与珍珠轻撞，隔着一层檀木，传让人心颤酥的嗡嗡声。她的心也随之漾不已，不由得想起素萤女官被姚贵妃喝止的那句话。

    一旦皇后娘娘……

    坤明就在前，碧瓦飞甍，开阔宏丽，是大周最尊贵、最受的女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祁凭枝在心里默默将那句话补齐：一旦皇后娘娘殡天，你就是坤明未来的主，天的富贵与闹，都将任她取予。

    一阵寒颤自脚底涌至全，旋即变作肆意畅想的快乐。

    锦将此事告诉祁窈宁，她满意：“此事你安排的不错，慢慢将祁凭枝的喜好透给临华的线，让她们妹妹之间，多培养培养。”

    锦应是，将药炉上温着的汤药捧，侍奉祁窈宁服用。汤药自间而，喝得多了，骨里也泛苦，窈宁卧在榻上缓了一会儿，又将锦秋叫来。

    她吩咐锦秋：“上元节快到了，你住到侯府去，若二姑娘婚事有变，及时回来禀告。”

    锦秋领命退离。

    大周最隆重的节日是除夕和中秋，但论及闹有趣，当属上元节的游灯会与七夕节的乞巧。

    每年上元灯会，宣德门外都会堆起几十座鳌山灯楼，楼里楼外悬挂价值连城的各式彩灯，将人间照得亮如仙阙。

    街上挤满了看闹、卖挑货的布衣百姓，达官显贵的观览天之地则在两街阙雅间里。

    凭祁令瞻二品参知的份，无论他来不来看灯，樊楼里的雅间都会为他预留。往年他都在里值守，准备即将到来的开朝，今年难得有兴致，与容汀兰、容郁青、照微一同门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