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蛮停翻书的手。小孩的殷殷期盼多么天真。连刃都会随时间腐蚀，更可况几个香。她拉住文曦的手，认真：“我不会忘记的。文曦，你也不要忘了我。还有霜霜。”

    文曦使劲，里已经冒上了泪。

    孙蛮顿了会儿，她其实跑过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这两日萧望舒看得，魏山扶第二日也没来府上寻她。自己心里藏着的疙瘩，正要人解。

    “文曦，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怎么了？”文曦噎两声，掏小帕了脸。

    没有小镜，她得一也不净。孙蛮拿过帕帮她，：“你自小读的书就多，可曾读过一些关于我朝律法的书？”

    文曦微愣：“律法我看得不多。但先生曾列过一些课余书籍，里面正好有本《明律》，我是读过的。”

    “那里面是怎么写爵位继承的？”

    “爵位？”

    文曦皱起眉，“阿蛮，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孙蛮放手，闷闷叹气：“魏山扶说，再往后，我爹的爵位很有可能不是孙家的了。”

    文曦张大了。

    过了小半会儿，她才迟疑着说：“其实，他说得也并无理。”

    孙蛮呼微滞。

    车厢外远远传来了娘的呼唤，文曦绞着小帕，一脸担心。

    “阿蛮，继承这个事，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书上提到过，我朝礼法有明律，凡官荫袭爵者，惟嫡孙。你我都是女孩儿，是不能继承家中基业。”

    “……若无嫡呢？”

    文曦默然。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停在车厢外，她轻轻说：“我不知。”

    孙蛮手心。

    在这一刻，七年前她爹娘击掌盟誓的缘由似乎快要呼之了。

    孙蛮猛然抬起，一把撩开帘，不顾娘的惊呼，撑手车。狂风卷起她的碎发，却没遮住那双明亮如炬的。

    公主府雪覆，像一只匍匐在安的沉憩兽。她拎起裙摆，跑过曲折回廊，急速的心声，和着脚木屐作响。

    “嗒、嗒——”

    孙蛮径直奔向了纤阿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