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扶眉皱得越，他“啧”了一声，手指戳了戳小姑娘的脸。

    孙蛮终于抬起，小眉拧了个疙瘩。

    她瞪着他：“什么？”

    “我在帮你招魂啊。”

    魏山扶手撑膝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孙蛮，你说说你，知恩不图报，有你这么郡主的吗。”

    “你见过哪个郡主被人追着跑家的。”

    孙蛮耷拉着肩膀，枕在膝，一张小脸满是茫然，“我一直以为，我很明白他们在什么。可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魏山扶，我以前真傻。”

    “嗨，正常。”

    “……你就不能说讨喜的话？”

    魏山扶拍拍袍，脚尖一转，一抬，顺势坐在她旁边，懒洋洋：“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夸你聪明？这也太难为人了。”

    那郁气滞在心，居然被他三言两语给消了。孙蛮动动嘴角，无奈笑笑：“魏山扶，你是真的狗。别误会，我这是在夸你。还有，谢谢。”

    魏山扶吓得当即跪。

    他靠背蹭了蹭车厢，稳住，结两声：“你，你不对劲！你居然会跟我谢！”

    “……。”

    孙蛮抬起手，一颗爆栗扔在他上，微笑：“天生优雅，惭愧惭愧。”

    魏狗痛呼，捂住脑袋震声怒吼：“孙蛮！这是我的车，你赶麻溜的去！”

    孙蛮蒙住耳朵，摇晃脑：“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

    半晌，车厢重归平静。

    蹄声哒哒响着，魏山扶坐在窗，抱臂睨她好几。孙蛮转过脸，闷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刚到底怎么回事，跟你娘吵架了？”

    “算是吧。我只是突然认清了，我娘无时无刻都在权衡利弊。”

    这番话说得一针见血，实在不像是小孩。但好在魏山扶也不是个正常人。

    他，人意料地安着：“你娘是公主，自然会考虑得更多。你看，我家跟公西家向来不和，但我爹不照样推举他家的人上任青州。我爹说了，为官之最重要的就是利弊权衡。每个人立场不同，利弊也不同，更会随着时间去改变。固守想法的话，很容易在朝廷里待不去的。”

    单就魏崇推选孙兴一事，魏山扶铺开了跟她细说。孙蛮大概听听，就忍不住打断他：“这些我都能懂。我只是无法接受，我也在我娘的权衡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