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斩草除，万万不能让他有息绵延。

    她突然有些明悟。也许所有记录上留存的病弱帝王，并不是想象中那般无害。

    旁边，魏山扶拘谨地搓搓膝盖。他观察孙蛮脸，憋了句：“反正你外祖父也没见过你，他要是知你是个女孩，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这是实话。孙蛮生时，成宗已经宾天月余，两人确实从到尾都没见过面。

    她却微微气，一把住魏山扶的臂膀，：“快，让车夫驾去官驿，我要去见我爹！”

    魏山扶连忙传话，又转稳住她：“你别着急啊！虽然这砑金宣看起来像是先帝的，但你娘说不定也被蒙在鼓里。你爹一个大男人，咽不这气实属正常。我觉得吧，这事儿你没法再掺和了，反正你爹娘现在都对你好的，你就别老整幺蛾瞎撮合，到时候凑成怨偶……”

    “魏山扶。”

    “……昂？”

    喋喋不休的魏山扶戛然止住，他茫然地眨了眨，看见孙蛮咬，脸凝重。

    “这件事我早就知了。但我没有想过，或许我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魏山扶蹙眉，慢慢坐直了。

    ……

    小雪飘飘。

    雪天里人烟稀少，靠近城郊后，更无人扫雪。车在雪泥里压两三辙痕，一路泥泞。凛冽的寒风过街，官驿旁那棵枯树摇摆，落了一阵细密的碎雪。纷纷扬扬洒来，带着寒气，一脑地钻袖笼。

    孙蛮踩着杌车。魏山扶倚着车厢，不赞同地看她：“我劝你最好回去问你娘，你爹这里龙潭虎，要是生了什么变故，你可玩不过。”

    来得久了，她发冷。孙蛮摇，“他毕竟是我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可你不是说骊山那次……”

    “就像你之前说的，利弊权衡。为了更广阔的利益，稍微牺牲。”她抬起脸，有些发乌，“我不敢确定未来会怎样，但起码现在，他仍然着我。这一，足以保证我的命。”

    魏山扶神微愣，目送她快步走去。

    官驿之中，各方诸侯均有定所。

    孙蛮识得路，往年都是在这儿同孙无妄见面。顺着几座孤院走去，就是幽州驿所。门有两个巡逻士兵，疲惫懒散，一看就是刚值了夜。她毫不费力地避开两人，绕门邸。

    一去，安静得不似寻常。

    孙蛮无所顾忌地穿过中，冠幅大的枯树，是一座古朴肃穆的正屋。她气，使劲推开大门。伏案的两人瞬间抬，逆着屋外的光，眯看清了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