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飘逸的墨迹之，还有另一不尽相同的笔锋。那是一个柔清婉的’好’。

    孙蛮的手，缓缓落。

    她的大字是萧望舒教的，自然认得，这是她娘的笔迹。

    现在，她终于恍惚想起阁那会儿，萧望舒似乎想要摸一摸她，却被一掌挥落了手。

    默然良久，孙蛮转过，纠结地看向她爹。

    男人正着金签，垂眸扫过案上香灰，手中小巧的香炉已然盛了大半。许是察觉到了目光，他问：“看完了？”

    “看完了。不过，这是为什么？”

    “嗯？”

    孙无妄停手，掀看她。

    小姑娘站在窗，没有屋时光线忽明忽暗，了她略显苍白的脸。他眉一蹙，责备：“阿蛮，雪天里不可胡闹。你边伺候的嬷呢？”

    孙蛮扬起折扇，目光炯炯，“阿爹，为什么一直把它带在上？”

    孙无妄微微眯，盯了她一会儿。

    他心知孙蛮是知些什么了，也懒得再去隐瞒。

    金签划动，案上香灰被拨香炉，他淡淡说：“陈年琐事太多，我已忘了大半。有些东西需得日日看着，念着，想着。这样，我才难以忘怀。”

    这一刻，心里那郁气，突如其来地爆发来。孙蛮瞪大了，声音：“阿爹，你早就知先帝迫她。阿娘不是自愿的！你很早就知了，对不对！”

    孙无妄顿住手。

    等她心绪稍平，他才笑了笑，温声说：“阿蛮，你很聪明。你娘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没有人能迫她些什么，成宗这封信，只是送了一场顺势而为的东风，让她能够借风使船。至于自愿……可以不生我的孩，她求之不得。”

    孙蛮摇，她的睛有些发。

    如果说在车上，还不满她娘把利益权衡在她上；那么现在，孙蛮显然意识到了，这里面藏着另一个幕。

    萧望舒为了哄她，完全可以把这件事说来，营造一个受害者的假象。而不是像那会儿，被她愤怒地打回了手。

    这个幕，她不知，孙无妄也不知，只有萧望舒一人承受。

    孙蛮握折扇，她扬着声，咄咄人地质问：“阿爹既然能拿到这张纸，那一定提前知了阿娘要什么。明明心知肚明，为什么不拦住她，为什么还要与她定七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