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喜把自己知的秘辛一笔笔记来，罗列成个小册代代相传。这些消息各家都不尽相同。恰好呢，我家老为公主的老师，对其母族还是有一了解。虽然司家退安已久，但曾经留的姻亲尚还存续，这其中关联逢、林等军阀世族，故而我也听得一两句。”

    一个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名震匈十二，却鲜有人知女儿。为了拥垒皇权威严，元老重臣对这个事实闭不言，在传来司家战败的消息后，他们甚至一致选择迅速磨灭掉这个家族的痕迹。

    孙蛮心慢慢有些不好，“难因为公主府事，朔方的粮草就断了？”

    魏山扶一把打开她又开始哆嗦的手，“以前背百家谱系图时听老念过几句。”

    魏山扶语噎。

    魏山扶再度语噎。

    “那啥，我娘她不是有个舅舅？然后吧，她舅舅生了个娃……”

    孙蛮拒绝承认事实。她理理蓝小棉袄，端正跪坐，满脸严肃的胡说八起来：“

    魏山扶看傻般上打量她，狐疑：“你没背过百家谱系图？不应该啊，你娘的野心会放任你自甘堕落？”

    魏山扶淡淡：“北地贫瘠苦寒，朔方城又是初立，先不说有没有百姓选择垦荒躬耕，就是朔方城也难有常驻民，时常会因为三都尉府的各府制度迁居别。好在你娘对边境很上心，拟定朝廷派援朔方军粮草，每年定时定量，从无有误。”

    “……你别吓我。我刚喝了一碗面疙瘩。”

    “等会儿！你说谁姻亲？”

    “……你这是什么歪理？？不背图就是自甘堕落，我还想说你小小年纪卷什么卷。”同为小小年纪的孙蛮叉腰。

    “还能有谁，玄衡军少帅，你的亲姨母司青衡呀。”

    孙蛮瞪如铃，指着他：“你你你！你知她！”

    他毫不掩饰盯向孙蛮，满脸都写着“我说完了该你说了本大爷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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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千石确实够了。”都足够喂饱一座郡县城池了。

    昨夜萧望舒那句话，算是惊天一震雷。她脑里有关司青衡的所有记忆挨个跑来，一会儿是京郊小树林里她爹娘剑弩张的对峙，一会儿是何错苦着脸说没有司青衡相关密报——她爹为质五年从没见过司青衡，还真就应了一句造化人。

    “差不多。现在朝堂里皇帝没提的事，众人皆不敢擅自开，生怕了霉。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忘了……不过我二叔领兵过来，带了两千石粮，正常况，这足够我们去打赢匈。”

    孙蛮了把脸，糟糟的思绪被寒风得更散了。

    大丈夫，他不跟孙蛮这个小女计较。

    “哦——你是想说玄衡军少帅司青衡？”魏狗一挑眉。

    她竟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这厮居然知司青衡是她姨母，孙蛮瞬间怀疑人生。

    魏山扶摇：“这是正常况。人都是要吃饭的，姑衍山那儿要吃，我们这儿也要吃。再磨蹭去，一旦耗尽朔方城最后的粮仓，我们就要面临断粮。到时候还没使力气战死沙场，就要饿死了。”

    一听到“姻亲”这词儿，孙蛮不淡定了。她火烧般猛地起来，差踩着魏山扶的手。

    魏山扶猛然懂了她在别扭什么，他面嫌弃：“你不知？也对，你正事不就喜翻杂书，听些虚乌有的话也不奇怪。看来市坊里通的野史误人不浅哪。”

    “秦将军戍守边境已久，威震朔方三都尉府，怎么会粮草不足？”

    “百家谱系图是什么……不对，魏太尉跟你说了什么？”

    他收回目光，双手一撑，坐起来：“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姑衍山后就是匈屯聚的重兵，我们大军都打到匈家门了，那些匈人应该不会半夜发疯跑到这儿来攻城……算了算了，多想无益，我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