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跟老爷什么脾气？”魏乔坐在房梁上，翘着二郎，靴上沾的泥还落了一块，“啪嗒”掉在牌位前。

    魏山扶卸任兵曹从事时，曾收到魏乔的来信，说是在扬州又遇到知心好友，顺带让他转告他爹一声，不必忧心他的生计。

    黄昏暮，山间的风得有些急了。

    孙蛮自顾说到：“打小呢，你就帮了我许多。这回也帮了我一个大忙。文曦都在说，要是没有你，我的新律可能要编到猴年月去了。嗯……谢谢你。”

    魏山扶在祖祠前跪了一天，什么话也没说。

    说起来，他这个堂弟打小在应付辈上面，很是有一。

    魏乔翻山越岭跑到这里来，无非是年少轻狂，少年人初鸿鹄之志，想一展抱负。

    她憋了憋，又说了句：“还有……雪球我托文曦照顾着，她时不时会去我院里看看，你要是得空，也去看看吧。它也很想你的。还有……”

    汉中乃蜀中地门，掌握极其重要的路，自古便有夺汉中则夺天之说。汉中郡的重要，可见一斑。也因此，无论是司隶还是益州，都对汉中郡里崭角的狂生独独青睐。

    ……

    魏叔丘气得不行，怒而暴喝：“你若想仰攀姻亲，终此一生都将仰人鼻息！魏胥！你想清楚，你要的不是别人，你在要一副斩断你羽翼的枷锁！”

    她侧过，背对着他，似在观赏山腰火红的枫林。

    魏山扶喝了，好歹是把馒噎去了，“次带只烤来。这馒噎得慌。”

    她气，又吐来。

    “我这次要去游历。应该算是跟你们游学差不多吧。我都跟我娘说好了，要去闯三年。这期间呢，或许新律施行有困难之，还要劳烦你多多帮衬一啦。”

    与此同时，他祖父连捆带绑的把他扔了祠堂。

    魏叔丘勒令不给他吃喝，他也没闹，脾气得像河里的石。瞅得魏乔都忍不住皱眉，半夜给他送吃的来。

    孙蛮努了努嘴，问他：“那儿是咱们那年被绑的地方？”

    “我要娶她，是我们的事，只关乎我和她。这份纯粹，不掺杂任何利益，不受制于家族。我要娶她，我要一辈在她边看着她笑。我会帮她扫清所有的障碍，包括她路途上的，以及我走向她的路上。来日，她若继承大统，我也要辅佐她，直到她所求所愿的天永盛，万世千秋。青霄无名我不在乎，后世功过评说于我亦如云烟。魏乔，我的心告诉我，我想娶她。我一定要娶她。”

    举目望去，草木低垂红枫摇曳，隐隐山腰上一条泥泞的路。

    她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依魏山扶的能力，官拜九卿不在话，抬不见低见，说开了免得以后尴尬。

    “好像是。”他心不在焉，往那儿看了一便答。

    荆条狠狠过脊背，少年闭了闭，鬓间霎时汗。

    魏乔看得直乐。他什么时候见过他哥这样，也就那位清郡主有本事，他哥被她吃的死死的。

    魏山扶满心满都在想孙蛮是不是生气了。

    “哥，你真不后悔啊。”

    他心有壮志，自然能承家业。只是别扭他爹千里迢迢送荆条，不肯低认错。

    满肚的话到这会儿一句也说不来了。

    这次随行有她爹的死士，听何错说是全方位无死角隐匿保护，安全方面她绝对不用考虑。

    “有什么后悔的。要我说，是你们想得太消极了。”魏山扶一抬，锋利目光看向房梁上的少年，“谁说我娶她就一定会自断前程？”

    看着有些熟。

    魏乔疑惑，“难不是吗。若不意外，她以后势必会继承大统。你和她在一起，难还能上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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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馒都是衣服里给你带来，你就别挑了吧。”

    听魏乔说，回来那天她来府上找过他。只不过不凑巧，那会儿他正被魏叔丘绑了祠堂。

    魏乔被他问得一愣。

    等请上家法时，魏崇得汗淋漓，底挨揍的臭小一声不吭。

    结果辗转三个地方，从扬州到荆州再到益州，两个月的时间，魏山扶才在汉中郡寻到他。

    魏山扶连捆带绑的把人带了回来。

    魏山扶又喝了一肚，有些饱了。

    “我若想要建功立业，就一定要朝为官吗？”

    孙蛮望了望天。再不走就要宿小树林了，她可答应了她爹娘，怎么都不能在野外睡的。

    他结一，哑声：“我认了。”

    不怪魏叔丘着重培养魏山扶，实在是魏乔野难驯。虽然两兄弟都机灵，可一个是看着端方可靠的孙，一个是惯会言巧语的猴，任谁都会明智的选择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