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澄不吭声，固执地跪在原地：“……”

    方彧跪在行李箱上，用力拉上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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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一怔。

    “什么？我为什么睡觉？可我真的困啊……”

    “你是在威胁我吗？”她撑着地面，声调一冷，“还是在陈述事实？”

    但正如十年前，她只想着怎么分睡眠时间，好半夜去餐馆刷盘一样，今日的她也没有一滴泪可。

    “我要报酬，请您把我带到这个人最伟大的大脑旁，让我观察他、描绘他、记录他吧！”

    方彧坐在箱上，双手叉：“给桑谷传递消息，把我的私信翻来公开发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我本意只是陈述事实，没想到达成了威胁的效果。”

    方彧突然觉得此地居大不易了，随手一本书，假装自己找好书了，夺路而走。

    阿廖莎忽然起来，向空中伸手臂：

    “早就告诉阁了，我是个作家。”

    《斐多篇》……这不是在大学上安达那门哲学课时，她的……作业本吗？

    她躲洗手间里。镜面明晃晃倒映她的脸——方彧有些不适应，别过，避开镜，忽然想起胳膊里还夹着一本书，随手翻了来。

    封上有她当年草草写的姓名、学院和学号。这样的东西，帕居然还能找来、留？太……太可怕了！

    方彧苦笑了一声，那可怕的表瞬间消退了。

    男人被忤逆，恻恻说：“你不想要你的奖赏了吗？——要多少钱，直说。”

    男：“……！”

    方彧一瞬间哭笑不得：“！”

    “未必，以我这些年对此人的研究，她傻得独一格。”

    阿廖莎：“您的哥哥呀——安达涧山！”

    只有偶尔几声搬她的闲言碎语，嚼着什么“父亲是旧黎明塔级将官”“肯雅塔军政府时站错了队”之类的。

    方彧见他不说话，笑了笑：“好吧，为什么这么呢？我好像说过，事了不会连累你。”

    “一个大却脆弱、繁荣却糜烂、浪漫却颓唐的人的葬礼，我生逢其时啊！”

    帷幔后的人像见了疯：“你、你说的是谁？”

    她顿了顿，才翻开扉页。里面有一行目惊心的红字，是安达潇洒的笔——

  卫澄小心翼翼转过，却看见方彧一瞬间凌厉的目光。

    迪：“！？”

    阿廖莎一脚蹬在板凳上：

    男人警惕起来：“……那你要什么？”

    “提督——我、我来吧！”迪慌忙上前要帮忙，被她抬臂冷冷一格。

    她摸摸后脑勺，冷笑：“你不考虑自己就罢了，请你也为我的后名考虑一吧。瞎混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只搞一个要我政变的小团，还真是独霸远星了！”

    他愣了愣：“提督……”

    迪一怔：“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该生上课坐第一排睡觉，被发现后换个姿势继续睡，影响颇恶劣，建议扣勤分，扣光。

    男人早早等候在帷幔后：

    “我的人生理想是用笔记录前一场即将降临的、至为辉煌的死亡——”

    阿廖莎再次踏那家咖啡馆，众人已经习惯了这个举止特异、穿着奇怪的女人，对她再不屑一顾。

    “千年之后，所有生命都腐朽，但文字仍栩栩如生！”

    她并不是有意坐到第一排睡觉的，是因为专业课拖堂来晚了，后排压没有位置，才不得不坐到第一排睡的。

    “……不可能，她即使再傻，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自投罗网吧！”

    方彧突然替十年前的自己觉得委屈极了，委屈得想哭。

    桑谷。

    方彧面平静，自顾自抬起箱，语气如常：“什么时候的事呀？”

    “你得很好，事展很顺利，方彧在联的政治生命终于结束了——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那么，是你一开始就是带着任务来的，还是后来才被收买？”

    “钱？哦，您是说报酬。”阿廖莎哈哈大笑，“我不要钱。”

    阿廖莎嚼着烟草，质疑：“哦？万一她不反叛，而是回来了呢？安达阁如果与她见面，把事解释清楚，戳破咱们的小小谋了呢？”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安达的关系本就是一个误会接着一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