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浑冰冷，悬于一线的意识再度昏沉，她持麻木地思考着。

    罪恶——当然，她罪行累累。

    当年法尔希德为了惩罚她死的年轻的伊尔、如今洛林为了救她杀死的更多无辜者……

    要军事法外那线般被送上断台的嫌疑人、要城弹尽粮绝饿死街的平民、两军对峙中化为齑粉的年轻士兵……

    她统统要为此负责。

    为什么不早打算呢？她能说“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要可能会叛变”吗？

    卫澄明明直说了，她明明也警告过洛林了。

    她不知洛林一待她事就会想报复吗？

    她为什么放任自地让惨剧发生了呢？！！

    方彧在脑海中耗尽了最后一力气，很冷，意识行将解离消散。

    她听到洛林惶恐地叫她的名字，却只一味固执地扪心自问——

    在一扇大幽僻的铁门前，她跌跌撞撞，拼命叩动生满青苔的门环。

    她怎么砸都砸不开，她不敢砸开……

    咔嚓一声，脚底的大地翻向天空，她彻底昏了过去，大门在地动山摇中被撞破，天光乍——

    哦，没错，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啊。

    本不是什么法律，什么程序正义，什么“思想犯罪不能受惩罚”……

    她，她自己的心……不愿及时“理”掉谢相易和卫澄。

    如此私，而已。

    凯旋号。

    “提督，提督！提督啊啊啊！我苦命的，你再不缓过来我们这可要一尸两命啦！”

    玛作抚尸大哭状，嚎了半天。

    帕摸了摸方彧的发：“行了，你别叫了，让她……昏一会儿吧。”

    玛抬起：“可是我看提督再不缓过来，我们官就要缓不过来了！呜！”

    帕无语了，继续像检查布娃娃一样检查她久违的提督——

    方彧的右手指上有一参差不齐的很的疤痕，看起来是反复结痂又咬破的结果。

    帕一愣，不觉咬住牙关：“她……受了很多苦吧。”

    玛：“说句你不听的，我们在廷克图也受了很多苦，死了很多人。如果她当初别一走了之，就本不会有那么多人敢来欺负我们。”

    帕：“……我也不明白提督当初为什么要走，但好在安全回来了。”

    玛：“她现在回来，那姓陈的会怎么想？”

    帕：“……”

    玛撇撇嘴：“你看我，再看我也是那么回事。”

    突然，床上的人睫动了动。帕忙俯：“提督！”

    “……”方彧苏醒过来，见到帕的刹那间，明显愣了愣。

    她立刻笑了一，声音嘶哑地迫自己开：“你回来了。”

    帕眶一酸：“嗯。当初如果不是我随随便便离开提督，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