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谢我，当初要不是万伯伯给我那一吃的，我恐怕早就饿死了，你就是我的亲妹妹。”隔了些许，陈卿言又是重新开，只是这句“亲妹妹”说得着实扎得万笙儿心痛，她愈是怕什么，慌张什么，陈卿言就偏要在她的惶恐上再加一分，压得她想开也难。

    陈卿言轻笑：“谢我什么，我也未什么，要谢便谢……”陆眠之这名字却像是卡在咙里的鱼骨，刺的人生疼，怎么也吐不来。

    周遭聚着瞧的人渐渐的少了，可陈卿言今天的饭辙还没着落。他裹了衣裳，只觉得肚里空的难受，刚想张嘴再唱一段儿，试着再招揽些人来，却一没留神就戗风了一嘴的凉气。

    “多谢你……”到底还是万笙儿在闷葫芦陈卿言前开了，但却没什么可说的，横竖跑不了一个谢字。

今晚的事儿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有回……有我呢。我先走了。”

    “陪我把这碗面吃完好不好？”万笙儿存心想留他，却找了个糟糕的借，陈卿言不解其意，但却认为可能是姑娘经了今天这码事儿，多半是有些吓着了，想想：“也好，陪你多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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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是沉默。

    “阿嚏！”陈卿言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嚏，把玉揣了袖，却冰得他打了个寒颤。这回是真不用跟这儿杵着了，只是收拾利落了东西，再低一瞧地上，不知什么时候雪就这么飘飘洒洒的落了来，一个愣神的功夫，地上竟全都白了。

    只是这屋里静悄悄的，唯有姑娘小面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没多一会儿也就停了来，多少有些尴尬。

    北平那一年的冬天冷极了。

    有心善的人家给他了一旧衣服——真就只是穿旧了，一个补丁没有的，陈卿言就穿了这衣服去撂地——他那件儿破棉猴穿上实在像个要饭，总有人嫌，只不过这衣服哪儿都好，就是大了些薄了些，中午在烘烘的日晒着还好，打起快板儿来还落得一脑门儿的薄汗，只是这天气实在多变，就一段儿太平歌词的功夫，瞅着北风就呼的刮了起来。

    “若是我爹还在，看见有你护着我，自然是很兴的。”万笙儿再无二话，却是恨起了这最亲密不过的“亲妹妹”这称呼来，只求凭空生一把尖锐的剪，最好是能够一一将她与陈卿言两人之间的线都一并剪断，哪怕再重来一次，也比这可笑的“兄妹谊”要好上不知多少！

    虽然不饱穿不，但一儿都没耽误陈卿言蹿个儿，十二岁的他已经是个少年的模样，虽是瘦些，但也十分，只是人一打看上去有些稽，多半是那不合的衣服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