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程现在才明白，他的生命里从来不存在什么光，什么救赎。

    把他抚养成人，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拼命供他读书的人是。

    见他家境不好，生活困难，格向，主动帮助他的人是柏成钰。也是柏成钰让他走泥垒成的石砖墙，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

    又再次见到柏腾。

    他在最自卑的年龄，上了成熟优秀的年者。

    年的人冷静睿智，能全面分析利弊，如在商场游刃有余选择最优的路。

    然而年者却又以姿态现，用“为你好”“怕你难过”“为你着想”等说辞，离开，舍弃，又挽留。

    李锦程他很早就明白，柏腾从未把他们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自以为是的保护，自以为是的包容，所以他才会被最先舍弃。

    李锦程呼一气，冷静来。

    他弯腰，将散落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回箱。

    柏腾一句话都没说，呼愈发得沉重。

    李锦程重新抱起箱，看向柏腾。

    视线落在他眉间的那颗痣，心里突然生些慨。

    那颗薄的痣，果然薄。自私的人，总是以博的模样伪装。

    “柏叔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锦程顿了顿，声音平缓，“我二十岁时，你四十岁。我四十岁时，你六十岁。我六十岁时，你会在哪里？”

    柏腾僵，久久说不话。

    “以前我觉得，在你我之间，年龄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我既然敢喜你，就不怕这些。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太幼稚了。”

    “柏叔叔，你以前说的是对的。年龄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世俗的光比刀刃还锋利，我还年轻，也想找个能一直陪在我边的人，也不想遭人说闲话。”

    说到这，李锦程神似乎一丝坦然。

    冷静的表，让人看不透话里掺着几分假，还是说这就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