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讲究发肤受之父母，只有国丧和父母大丧的时候才能剪发。

    但是……永和德妃还是四阿哥的生母，她还健在呢！

    连康熙都犹豫了一瞬， 没有开。

    胤禛一直站在皇队伍的最前，他作为大行皇后养， 是她在法礼孝上最亲近的存在， 就连胤礽也只能与他并肩而立。

    务府总和礼官员面面相觑， 正想上前一步请皇上示。

    毕竟孝懿皇后抚养过的阿哥不少，换个位卑好拿的阿哥来行小殓的仪式似乎也未尝不可，八阿哥就是很好的选择……他的生母卫贵人辛者库， 八阿哥能以亲份为大行皇后剪发服孝， 那还是恩典抬举了呢！

    胤禩一见此景便知不好， 他年纪虽小却早早懂事，幼时名目上是养在惠妃边， 实则却只有生母卫贵人在关他照料他，他对卫贵人的孺慕之远超佟佳氏，因此他并不愿意伤了生母的心，此时此刻，便越发将低埋，小心翼翼地缩在胤佑后，不愿让皇阿玛想起他。

    但没等康熙发话，胤禛已率先从皇队伍中走，着众人的目光，跪在佟佳氏的床边重重地磕了三个，随即起为佟佳氏仔细盖上陀罗经被，又当众将割的发尾压在佟佳氏的手，哽咽地几乎说不话来。

    好半天才颤抖得发嘶哑至极的声音：“额娘，儿来送你了。”

    康熙顿时也跟着泪落满襟。

    其他人……其他人都在悄悄地拿余光打量德妃。

    德妃站在妃嫔中第四位，她前面是钮祜禄氏贵妃、惠妃、宜妃，后是荣妃。

    她生得清秀温婉，哪怕年过三十又生过数个孩，依然保养得宜，眉目楚楚动人，她此时面一如往常，只是背脊得有些僵直。

    惠妃侧过假装拭泪，实则拿尾扫了德妃那故作平静的面容，心底畅快得很。

    乌雅氏，怎么样，看着亲儿为别的女人举哀祭拜，为其剪发服丧，里本没有你这个生母，自己儿亲手扎得这一刀，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