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红心向太呢？程婉蕴被他逗笑了：“一颗柿您也好意思送呀。”

    “金贵的东西赐得多了，我瞧你也不大稀罕，”太爷让她转过来，轻轻地拿梳替她通髮，用一极为认真又缓慢的吻说，“我总觉着亏欠你良多，想给你的如今都还没法给你，这一颗柿是我的真心，往后……若真有那一日，我一定不会再委屈你。”

    程婉蕴默然了，她又何尝不是呢？被病逝的杨格格、难产而亡的王格格、形同死了的李侧福晋，还有两个透明人的格格，这些来来去去的女，何尝对她不是一警示呢？

    这是被迅哥儿说成吃人的封建社会，这是写句诗都能狱的大清，不是男女平等的后世。她不得不瞻前顾后、贪生怕死，也不得不认清自己。除了不会被人诟病的吃上还能发挥些现代人的优越，她在其他地方并不能帮上太。

    说委屈，她其实并不委屈。

    后世的男人就个个都好么？他们受到法律的约束没法明目张胆三妻四妾，但就没有轨、家暴、杀妻的了么？甭说后世，她若是没，选秀撩了牌就一定会过得比现在更好么？她自己也不确定，大概率是不会更好的——她犹然记得，那个浸了猪笼的女，那条布满淤青弯曲的。也记得徽州街市上因为想一新菜，抢了饭庄的生意就被打砸净的小摊小贩。

    在这个世界，权势就是一切，没有一侥幸可言。

    或许能东，已经是老天爷在照顾她这个笨小孩了。

    因此程婉蕴摇摇：“二爷，我不委屈。”

    然后她就发现太爷的底又漫上一悲伤，他搂着她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你那时候也是这样说，你总说你过得很好。”

    程婉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太爷说过自己过得很好了。

    但太显然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而是哄着她吃柿。程婉蕴笑着将那柿重新密封回罐里：“这可是二爷亲手晒的，我得留着当传家宝。”

    太笑来：“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