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胤礽才微妙地察觉到了两人底的不同，阿婉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当“民”，而他一直都在学怎么“君”，所以他见了百姓惨状如鲠在、心如针刺，是因为这一切都背离了皇阿玛和朝臣教给他的那些话，天大治、康熙盛世……

    要不是来，胤礽不愿阿婉一个人在里忙活，照着以往读过的那些圣贤书，他也是不能伙房的，毕竟“君远庖厨”么？可程怀靖一看就是熟手……

    或许是他的神太明显，程怀靖蹲在那柴火，仰脸笑：“二爷，才是个不学无术的，书没念几本，那些大理才也不明白，才和大自小臭味相投，就个腹之，背着阿玛额娘谑谑灶房也是家常便饭了，这才学了一门手艺。”

    完汤，他又去替程婉蕴面蒸馒了。

    而阿婉一直都没有看见过所谓的盛世，所以她便没有这悬崖落地般的落差。

动恻隐之心，却也比他淡然万分。她在里，像是离开他便活不去的笼中鸟，可了，她却好似游鱼了海，天阔任鸟飞，踩在这尘土漫天的土地上，她却好似从这土壤里汲取了生命力，一言一行都比他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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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忽然明白，自己这趟来该换另一双睛去看这世了，不是为太、储君，而是如阿婉一般，把自己当这九州华夏的一个渺小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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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不用他担心。

    “滋啦”一声，阿婉倒了冰糖去炒糖，刚在清里焯过的五了锅，染上了棕红，随即阿婉倒了八角香片桂等大料，香便在翻炒中被彻底激发，加了清与酱油，便连带汤倒砂锅中焖煮，再加上煮熟剥壳的鹌鹑，两刻钟以后掀开锅盖，便是香甜松，墩墩、油汪汪又不腻的鹌鹑红烧了。

    “猛火烧开，就转中火，炖个半个时辰就好，现在天晚了，可没空用文火慢慢炖汤了。”程婉蕴已经在腌鱼了，她也不回地说。

    因为她没有如他一般被蒙蔽过。

    胤礽瞧着一愣愣的，程家的男人也会厨？

    另一旁，程怀靖已经利索地用石块搭起了一个临时小灶，将德买来的大陶瓮架在了上，不用程婉蕴吩咐便熟练地倒焯过血的筒骨、太爷亲手洗的笋片，开始倒上井煲汤。盖起来盖以后还边手边问：“大，咱用文火还是猛火？”

    程怀靖一也没有包袱：他又不是君，远什么庖厨？他这叫近楼台先得月，谁不知大手艺好，在伙房帮大打手，还能吃上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