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脑了，心慌了，只能凭靠意识的本能行事，她也曾安自己，她就算留来疏散百姓，就一定能成么？会不会连累怀靖和边那二十个亲兵丢了命？可太爷竟然留在炮台上与清军共退，虽然他留在相对安全的炮台之，但刀剑无，他如何不是置险境？后来，太爷和她说过，只有他留在北塘，那些尸位素餐的地方大员才愿意率军来援，一旦他退到安全的境地，这些官员怕是有一百个借拖延、放任不。

    毕竟海寇上了岸，攻河，河防备甚严，更便于师将其剿灭了。牺牲几个小渔村，却可以换来一场己方几乎无损的大胜，写战报折也能漂亮些，不是么？

    胤礽就是知官场的风气，他才不敢走。

    他没有抛大清的老百姓。

    看到他熬夜写战报、写弹劾折、写拨款救民的折，一晚上写了三本折用上了五百里加急的火漆，还盖上了他的太金印，是要传驿哪怕跑死也要及时递到清御案上的决心，程婉蕴自觉自己再说什么自保就太卑劣了。

    写完折以后，太爷就招来了天津师提督商议整军剿寇的各事，但他们商量了好几日都没有想什么特别的法，围剿海寇，总归还是脱不开戚继光抗倭的一——练兵、改良武、整顿军纪。

    程婉蕴却觉着这都是从官府的角度发的，她是受“人民汪洋大海”熏陶过的，与其官府单打独斗不如发展群众啊！何况，她仔细琢磨了，这事提来不算特别格，因为前朝多次有人过了，在歙县，程世福对待山匪也用过。

    只是太爷他们光顾着对八旗师痛心疾首了，没想到这一层。

    于是在这无眠的夜晚，程婉蕴小心想好措辞，对太爷说：“我睡不着，是因为知您也有心事在，我有个不成熟的念，说给您听听，您看看重启沿海‘保甲’製，能不能行得通？我阿玛在歙县剿匪，也用过这法。剿匪和剿寇向来是件想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