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事

    容昭站在窗边。

    风来，拂过还有些漉漉的发，很凉。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只是退后了半步。

    明尘已经过来了。

    容昭被抵在了窗台上，肩膀硌得生疼。

    两人离得很近，底倒映着彼此，却各有不同的神。

    须臾，明尘低声：“谁给你的？”

    “曲复。”容昭很快地，“他说你会来赏梅宴，给了我这个。”

    明尘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松开手，银白的睫半掩着眸。

    “我竟不知，”他缓缓，“我们之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真有这么恨？”

    容昭愣了一。

    他想说“没有”，又想说“这不是给你的”，还想问他“你怎么会这么想”，许多话一脑儿地涌到嘴边，急急惶惶，张：“本尊者……你……”

    “既然如此，”明尘已转回到桌边，拿起茶盏微微晃了一，瞟了他一，“那便如你所愿。”

    竟然仰就要喝去。

    容昭瞳孔骤。

    明尘将茶盏送到边。

    说时迟那时快，一细丝挟着劲破空而来，刹那茶盏崩裂，茶洒了一地。他还没来得及回，就被揪住衣襟用力拽了过去。

    容昭脸苍白，指尖还缠着没收回去的细丝，糟糟的，想必手很急。

    “你疯了！？”

    明尘垂眸看着他，少顷，温柔地一笑，笑得容尊者疙瘩都起来了，本能地到了一丝恐惧，松手就想后退，却被扣住了手腕。

    “我疯了？”明尘将人拽回来，嗓音很轻、很柔，像是在耳边说着喁喁话，温柔得令人骨悚然，“容昭，我说过，在我这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不必拐弯抹角，不必费尽心机，只要是你想，就连这杯了毒的茶我也可以一饮而尽。”

    尚未收起的丝线在两人的指尖胡缠绕，越挣越，越缠越。

    两人之间近得几乎容不一丝隙。

    容昭不得不将脸贴在他，屈了屈手指，受着那绷的力，却没有用仙元解开。

    须臾，他：“当初在淬玉山，我说你是恶人。看来本尊者说错了。”

    “错在何？”明尘一地与他十指相扣。韧的细丝勒，渗鲜红的血来，却仿佛不知疼痛。

    容昭眨了眨睛，看着指间横的温鲜血，须臾，低去，伸轻轻舐了一。

    呼扑在两人的手上，像轻盈的蝶翼。

    很快，他抬起，了嘴上沾的血，：“原来你是疯。和本尊者相正好。”

    明尘心漏了半拍。

    这些天来，他被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始终徘徊在容昭闭的心门之外，不得。又终于在今日，以一接近自毁的方式，将命和真心都捧来，再次叩响了那扇门。

    他本想着，以容昭的脾气，大概只会让自己。

    结果却有些乎意料。

    容昭看着他，不知在等待什么，片刻后，微微歪了一，疑惑：“我以为你现在要亲我了。”

    “……！”明尘猝然回神。

    碍事的绕指柔受到仙元纵，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