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持一件自己本不擅的事，他说自己菜就是玩儿，主要还得靠阿东；我问他为啥不脆找个店，或者把店给阿东阿萍打理，秦溯突然叹了气，换上了沉的腔调：

    我在等一个人。

    “萤间”门安了个木质的假屋檐，从门伸去，飞檐压天空一角，挂着风铃，格外清新。秦溯时常坐在屋檐发呆。以前我以为他只是在拗忧伤文艺人设，骗骗路过的帅哥女，而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他其实是隔着宽阔的立桥，望向路西侧，那片城中最贵的cbd写字楼群。

    他的白月光在那里。

    关于白月光，秦溯说过很多次。那人叫江柳青，是他大学不同院系的师兄，比他三个年级。在秦溯中，江柳青读书时便是学校的风云人，不仅成绩优异得帅，还特立独行光明磊落。曾有女生当众表白，而他则坦然地在众人面前说，谢谢你的喜，但我喜男生。不好意思啊。

    那可是十来年前的校园，此言一，震惊了围观的吃瓜群众，但江柳青不以为意，挥一挥衣袖，着众多非议，依旧活得认真而潇洒。

    秦溯还说，江柳青当年是着“优秀毕业生”的光环最后一次现在他面前。彼时他研究生最后半年在一家大公司实习，还没职就参与了一个大项目并获得了奖金。结果江柳青直接把全奖金捐给了一个公益助学项目。

    老师也是公益项目把谢信发到学校后才知这件事，毕业典礼上，自然是要给这样人品和成绩双优的学生一个发言机会的，江柳青握着话筒，轻飘飘地说，捐了就捐了，我没想那么多，千金散尽还复来。但对于他们而言，可能是改变人生的一次机会。

    秦溯说，“我当时脑嗡的一声，瞬间就荷尔蒙上了你知吧？”躲在台，他远远望着台上的江柳青，突然开始审视自己。越审视，越察觉自己的空虚与渺小，越觉得自己的大学时代过得真不像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