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案。”我说，“那案错综复杂，牵涉甚广，你早就开始调查这事了对吗？从你开始用私人邮箱联系小安时，就已经把他列到了计划的一环，不是吗？发件箱里的链接是很重要的东西对吧？你就预备着有一天如果自己了什么事，至少有一份把柄留在小安手里。”

    沈君颐定定地看着我，笑了。“苏老师啊苏老师。”他轻嘲，“有人曾说，律师没有良心，记者没有脑。你这既有良心又有脑的样，真的很不适合法制报这行……”

    “小安没有开那几条链接。”我没搭理他的冷嘲讽，冷冷地说，“沈君颐，你但凡还是个人，就不该把他拉这个危险中。”

    “我的确没想把他拉来。至少一开始没有。不你信不信吧，最一开始，我启用私人邮箱，不过是因为一天到晚邮件太多、太繁杂了。我嫌烦，想着既然有了新助理，就单独个邮箱，专门理重要邮件，仅此而已。”

    沈君颐难得这么耐心地说话，他闭着，好像每多说一个字，生命力就从他中逝一些，因而这场对话凝重得仿佛在待遗言。

    “后来啊，慢慢地，这个邮箱就成了我们俩联系的专用渠。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我和谨言的开始有很多个意外，这些意外一度让我搞不明白到底该对他用几分心——当然，我们分开也是意外，尽我万分庆幸他在那件事之前就生气离开。”

    “我本不想牵扯他的。那张支票我在上揣了很久，本来不打算给他了，本来想看完老师就撕掉。但你来了，我就忍不住了——苏老师，你说的没错，这上我的确不是东西。可是我真的……可能人在面临死亡威胁时都是懦弱的，我怕我真的有朝一日莫名其妙死了，他都不知我是因为什么而死。”

    “小安有知这件事的权利。”我说，“沈君颐，你不能莫名其妙把一个人拉危险里，你都不知他愿不愿意……”

    “可是我愿意啊……”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细小的，又定的声音。

    安谨言着窝，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他明明是跟我说话，但睛却始终看着这屋里的另一个人，那双黯淡而疲惫的睛睁得大大的，有微弱的火光在眸底轻轻燃烧、跃。

    “苏哥，现在我知了。我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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