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军。”

    青穹看着她在睡梦中始终攥着徐鹤雪的衣袖，指节上沾到衣袖上的血，也被徐鹤雪拭净。

    他忍不住问：“您心中，是如何想倪姑娘的？”

    如何想她？

    徐鹤雪被他这样一问，他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在倪素的脸上，她的面庞已经被拭得净净，浸着薄红。

    她险些，死在蹄之。

    胡杨林尽的山坳也许仍在酣战，而此却是听不见的，帐中烛焰闪烁，徐鹤雪在这片黄的光影里静坐，听着她清浅的呼声。

    半晌，他开：

    “不敢毁。”

    行路难（二）

    月寒风凛， 原本静谧的军营中忽然杂声四起，甲胄碰撞，步履声繁， 诸般呼痛的惨声，还有营中医工匆忙命人烧， 找伤药的呼喊。

    徐鹤雪在床沿静坐，忽而睁开，他看着竹床上昏睡的姑娘， 不知何时她的前额又爬满细汗，他拿起布巾替她了， 随即才伸手从她松懈许多的指间衣袖， 一手扶着床沿， 艰难地站起， 重新好面。

    才掀开帐帘，徐鹤雪迎面撞上一血腥气的秦继勋，他手中的宝刀还沾着淋漓鲜血， 脸上与手背上都有刀伤还未来得及包扎，这么一相撞，徐鹤雪踉跄两步， 秦继勋立即要上前扶， 却见他扶着一旁的帐帘，站直了。

    “倪公， 你没事吧？”

    秦继勋语带关切，“可寻医工瞧过？还有倪小娘， 她……”

    “我们都无大碍， 秦将军不必担心。”

    外面虽灯火通明，却并非是倪素亲手所， 徐鹤雪听见他的声音才辨认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