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上，是来得及的。”

    潘有芳苦笑一声，“我受他胁迫，不忍我父因我而死，便想着既然来得及，如此也未尝不可，万一，鉴池府真有祸患，也算救了急。所以我便让杜琮去见谭广闻，葛让则暂留辇池，只等谭广闻从鉴池府过来，我再将大将军令发。”

    “可是那该死的谭广闻，”

    他咬牙，“他竟然在往龙岩的路上迷路……”

    “后来我才知，谭广闻迷路之际，吴岱遣来与我涉的人，冒充我的信使，截住了我送去给葛让的军令。”

    葛让在辇池毫不知。

    牧神山的惨剧酿成，三万靖安军与五万胡兵全覆没。

    “原本要偷袭鉴池府的胡人却忽然偷袭了兵力不足的雍州，什么丹丘日黎亲王的书信，什么丹丘王赐封徐鹤雪的诏令，全都是丹丘胡人的诡计！吴岱担心自己轻信日黎亲王的事暴，便令三万靖安军死在了牧神山，就连守雍州的苗天宁，他也没有放过。”

    暗藏心多年的事此刻被潘有芳和盘托，他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位着袍服，姿仪端正的孟相公，“原本的罪责我尚还担得起，可稀里糊涂的，这罪就越发滔天，然后，我就这么被绑到了他们的船上，与他们成为一丘之貉，您知我了什么吗？”

    “是我，让我手底的窦英章赶去牧神山，从尸山血海里，将玉节将军带回了雍州。”潘有芳回想了一，“那时，他的双已经被胡人的金刀划破，不能视，我很庆幸他不能视，他昏迷不醒，我怕他清醒过来，在受刑之时，会对蒋先明说些什么，所以我亲自……”

    他颤了一，“我亲自给他的哑药。”

    “潘有芳！”

    孟云献再捱不住，伞脱了手，他一把攥住潘有芳的衣襟，颤声，“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那样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