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刑院的人与大理寺的人一块儿来，便说明了其中定然有官家的授意。

    此话锥心跗骨，孟云献遍生寒，他倏尔一把松开潘有芳，将其踢倒在地，“我有罪，我敢认！可你呢潘有芳？你敢吗！”

    雍州的军报一送到云京， 朝野上几乎都松了一气，正元帝临朝理政，令百官商议抵御丹丘事宜。

    “我不会认。”

    “夤夜司， 是官家的夤夜司， 你说，你要兴师动众地去查谁？”周鬓边都是细密的冷汗，声音虽虚浮无力， 却仍有威慑。

    周脸苍白， 这一路为护谭广闻命，他几次三番受重伤， “你要揪谁的人？”

    “可这天玉宇，真的能被澄清么？”

    “一定是咱们夤夜司中有人消息！”晁一松愤愤，“否则，他们怎会知大人你今日回京？我这就去将人揪来！”

    夤夜司中有人往上透消息，便是官家在主动过问此事， 只怕在他们京之前， 就已经有人向官家言了。

    夜雨纷纷，劈啪不断。

    “我……”

    潘有芳攥住孟云献的手，“孟公，害了玉节将军徐鹤雪的，难只是我和吴岱吗？南康王当初动不了您与张公，难不会想动徐鹤雪吗？您以为吴岱背后，到底是谁在撑腰？”

    潘有芳睑发红，双手撑在雨地里，冷静地说，“孟公，十六年了，您何妨让它烟消云散呢？”

    周押送犯官谭广闻回京， 还未夤夜司，便被大理寺与审刑院的人截住， 以天敕令于众目睽睽之提走了谭广闻。

    “徐鹤雪死了，靖安军都死了，您如此，亦无济于事。”

    潘有芳仰，冰凉的雨珠不断扑落他的脸上，“我曾经也想过要澄清玉宇，可谁也想不到，如今，我却是要被澄清的那个。”

    晁一松脊背一僵， 语。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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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鹊桥仙（四）

    “即便今夜我都与您说了，来日，我也不会认。”

“还有，”

    “若非是您与张公急于推行新政，何至于招来宗室不满，引得新旧两党争斗不断……您以为，宗室，吴岱，我，甚至是您与张公，我们谁能逃脱得了杀死徐鹤雪的这一桩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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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张公，再想想您如今的境吧，您好不容易才回京，朝中从前与您结过怨的旧党官员还没有被您安抚好，您若在此时敢为徐鹤雪鸣不平，不但保不住您宰执的位置，还会牵连全家命，乃至与您相近的所有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