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裴知远颔首，神却并不轻松，“谭广闻死了，咱们就不能在这个节骨将曹栋去，不然，十六年前的事说不来，还要搭上曹栋一条命。”

    官家请孟云献回京再推新政，无非还是想借他来弹压宗室，可弹压却并非清理，天是赵家的天，若他们此时将曹栋去，那便是给了官家极好的机会，到时官家借曹栋的暗帐来威慑宗室，宗室为了自保，便会将自己吃去的钱财吐大半来，这便已然达到官家的目的。

    届时，官家再将暗帐一烧，曹栋一死，如此便安抚了宗室，亦能轻飘飘地揭过鲁国公等人的罪责。

    那些宗室弟，必定恩德。

    但十六年前的事呢？谭广闻背后藏着的牧神山血案的真相呢？且不说鲁国公、潘有芳之不会给任何人向官家开之机，即便有人敢开这个，将此案在官家面前重提，官家也只会压去。

    玉节将军的死罪若成冤案，官家又当如何面对天悠悠众？

    潘有芳，不就是因此才有恃无恐么？

    “孟公，自那晚你见过潘有芳以后，我瞧着您气神儿都不大好了，”裴知远心里像被石块儿压着，“行以为，活着的人，总归要比死了的人重要。”

    “不。”

    孟云献立时声，随即咳嗽一阵，他一手扶在廊上，摇，“不，行，咱们这些活着的人，万不可说这样的话，若人死了，也不他生前有没有受冤，有没有受苦，就要他的一切烟消云散，那咱们这些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也不怕自己死后被活着的人如此对待么？”

    “圣人先贤，可没有谁如此不讲公义理。”

    “其实潘有芳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若真论起罪，我对玉节将军也有罪。”

    孟云献睑发涩，“当年官家说他不堪宗室与分官员所扰，促我与崇之赶在新政上些政绩，官家以新政为由，令我们使浑解数与宗室斗，与底的旧派官员斗，如此他便隔岸观火，製衡各方，其后果，便是牵累了清白无辜的玉节将军。”

    敢为武官提权，无异于撬动大齐文官全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