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有芳站起，“您知，谭广闻最开始写的认罪书并不是如今的那份，我要将最开始的那份，给蒋先明。”

    “你疯了？”

    鲁国公吃了一惊，“你难要为徐鹤雪脱罪不成？”

    “如今咱们已经被到这样的境地了，蒋先明审刘廷之还要些时日，要在刘廷之定罪前，让蒋先明成为官家的弃，就只能此策。”

    潘有芳见鲁国公脸不好，便说，“国公爷放心，认罪书上没有南康王的隻言片语，只有吴岱。”

    谭广闻并不知潘有芳，他充其量也隻晓得一个杜琮，认罪书上既没有南康王，也没有潘有芳，只有吴岱。

    “我也不是要为徐鹤雪脱罪，”

    潘有芳自嘲一笑，“为他脱罪，不就是在治我自己的罪么？国公爷，此前我们杀谭广闻住此事，是为了不让此事闹大，可如今文端公主府的旧案与刘廷之的灭黄案，还有蒋先明上关于满裕钱庄的暗帐，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于咱们十分不利，既然如此，咱们便将徐鹤雪的案索闹得大一些。”

    门外寒风呼啸，犹如厉鬼嚎啕，潘有芳侧看去，寒雾在一片灯影里浮动，他底沉黑，“如此，也好教孟云献他们看看，他们所图谋的一切，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

    ——

    清晨惊醒，倪素满额是汗，房中灯烛已烧得差不多，而她枕边无人，她起掀开床帐，淡白的光线透过棂窗照来，对面的书案上还燃着一半残蜡，年轻男人穿着青的衣袍，手中握笔，也不知在写什么。

    她日日灯，青穹日日为徐鹤雪煮荻茶，可他的影还是如此淡薄。

    倪素意识到，自那日他在中离开她，去过政事堂后，无论是他上的伤，还是他的魂，都比以往要恢復得慢。

    他甚至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借助她的灯，使自己的魂看起来更真实，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幽都给的期限，已经越来越近了。

    “徐凌。”

    她忽然声。

    徐鹤雪听见她这一声，一抬起，才发觉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立即搁笔，“穿好衣裳，屋中还没有烧炭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