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着阑衫的年轻人走得慢，亲从官上前毫不客气地用刀柄敲了一他的后背：“快些！”

    脚积雪未化， 青年一个踉跄，抬起来狠瞪了那亲从官一。

    亲从官怒从心起， 正动手，却听得前面一声：“住手。”

    “周副使。”

    亲从官立时伏低。

    周走在最前面，此时已站定， 回过来看他，“他是有官的人， 再怎么样也不着你如此对待。”

    “是……”

    亲从官讪讪地应。

    青年却分毫不领周的， 他索站定， 不肯再往前走， “周副使，我想问你，我们如何有罪？”

    “先前看你为霁明兄的案奔走， 我还当你是一位好大人！”他抬起被绑缚的双手，指着一玄黑衣袍的周，“可你如今在什么？帮着那些个佞之辈， 蒙蔽君父么！”

    “何仲平。”

    周冷声， “你再言辞不当，便是罪加一等。”

    “我如今还怕这上再背一重罪么！”

    何仲平环视四周， 除却腰佩刀的夤夜司亲从官，路两边都是不惧严寒来瞧闹的百姓， 他悲从中来， “我们到底有什么罪？因为张相公的遗言么？当日刑台之上，多少人都听见了， 难你们也要割去他们的耳朵么？君有疑，当思之察之，然后才能无惑，我们到底哪里不对！”

    “你如今正是官，别说了……”晁一松忍不住上前，低声劝。

    他也不知这个何仲平到底是哪搭错了，当初因为倪青岚的案，他在夤夜司中战战兢兢，胆小至极，怎么如今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劳你提醒，”何仲平撇过脸，“正因为我如今是官，我更不能看着你们这等人在君父底大兴冤狱！”

    “将他们带走！”

    晁一松赶朝亲从官们招手。

    “你们心虚了是不是？”一名读书人挣开亲从官的手，“为何不让我们说话？到底是谁如此害怕我们记着张相公的遗言？到底是谁，害怕我们提起徐鹤雪这个名字？”

    “张相公是怎样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若徐鹤雪真是大大恶之徒，张相公一定耻于提及他的名字！”

    又是一名年轻人愤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