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的声音在夜间泛寒，墨心竹跃到栏杆上，抬，她终于发现，这重冷意大概不是怨气作祟的效果，而是戚本如此，说话总能让人联想到久久不化的山雪，想让冰雪消，须得结合其他，比如他仰望时的神，那双漆黑的在石灯照映变得柔和，连带他冷冽的廓一起变得温雅。

    “你告诉我发生何事，我为你解释何为天罚。”

    于是磨磨蹭蹭将白日发生之事告诉他。这是墨心竹回“告状”，活了二百多年，她表面虽然是少女模样，稍显稚，但心理不再是孩，觉得这行为陌生又幼稚，她设想过在今后的时光中对师父诉说，怎料师兄在半截胡。

    过了一会儿，她又慢吞吞：“也不是很安宁。”

    看样，他是想对自己捡回来的灵团负责。

    戚发现怀里的灵团安静极了，看姿态，好像正在对着天暮发呆。

    她想得太多，一时间忘记回话，戚视线移，抬指戳了戳她脑袋，就像墨心竹平时戳山雀。

    她心中暗想：那些师兄师里的戚应该就是如此。单独挑来看还是冷的，须得和他相，最好谈几句，才能慢慢发掘师兄态度。就像他问我发生何事，带着关切，语调再冷，总不会觉得无。

    如果是景，墨心竹“嗯”了一声。她喜这里的山景，近看草木葱郁，远望延绵起伏，还有山瀑落九天，她时常想，或许苍云宗比仙界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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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心竹急了，这是什么待遇，“不许戳，我不是灵不能戳脑袋，肚也不行，我虽然像球又像鬼但好歹是个姑娘师兄你注意一态度！”得再俊也不行，不给戳。

    她只在人间两个地方待过，一个是祈福镇，另一个就是此时所在的苍云宗，假如日后有机会，她要去更多地方，听说西边有大漠，东边有湖泊与海，总能找到地方停留。

    “听说灵族素喜安宁，宗里闹，我担心你适应不了。”

    她不带停顿说了一连串，戚遗憾地收回动作，耐心：“那你与我说说，我们换。”

    说完就觉得后悔，怎么搞得和告状一样。

    墨心竹信：大师兄真的能自由了。

    当然，为了自己考虑，她省去很多细节，比如扇人掌，比如用鬼椒粉迷人睛，这些动作被她笼统地用“反击”概括，戚了，他没评价，墨心竹不知他凝视草木的同时在想什么。

    于是跟着一起抬看天，他突然问：“喜苍云宗吗？”

    “发生何事？”

    墨心竹赶挪开，她心顿时变得好复杂。

    “不许戳。”她冷酷地说。

    原来他听到了，墨心竹沉寂片刻，她有一近乎荒谬的直觉，无论怎样，戚不会针对她，仅仅是直觉而已。

    “换什么？”

    “是，天气好，也就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山雨。”戚揣着她向外走。

绪，很多小心思只能在梦里实现，但面对戚不同，或许是份被“识破”，所以遮掩的心思少了一半，连着言行举止都变得坦起来，加上自己此刻是团球，男女之别淡了许多，她想撞就撞，想说就说。结果一时没收住，说了多余的话。

    夜间，雨已停，山间草木气息郁，分外凉。抬无月无星，但意外敞亮，是一片蓝如墨的黑。

    墨心竹不假思索：“安宁与闹不冲突。”

    “这是人间才能看到的景象。”墨心竹想，“听说仙界位于九重天，云雾缭绕，没有四季之景。族雾障森，我住了二百年，天空时常郁泛红，每次看了心都不好。”

    戚假装没听见，又戳一，灵球像面团般柔，指尖碰凹一个浅坑，立又如面团般蓬起，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