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川自欺欺人，宁愿相信在殿手中，这本书不会因也川死魂灭便烟消云散。”

    空气一片安静，温昭明微微躬，和他四目相对：“若你愿我面首，或许我会考虑一二。”三分真七分假，温昭明确实需要有几个面首来解决朝中那几个婚的老臣，但她其实不曾考虑过如宋也川一般的罪臣。

    这话有几分想要开玩笑的意思。宋也川孤寂的眸倒映着温昭明的脸，仿若是一潭静，片刻后他垂低低说：“好。”他的脸依旧像纸一样白。宋也川的神如此坦然，只是眉目间带有一凋谢的枯萎之意，“只要殿愿意，我如此残破躯，怎样都可以。”

    温昭明有一瞬间的后悔。

    宋也川早已不是昔年的宋也川，他的执念让他一息尚存，但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他的自毁之心。他已从昔日庙堂之，坠落于地狱，仅剩的理智也放于烈火之上灼烤。他早已不在意自己是生是死，若能速死，只怕他求之不得。

    温昭明对着宋也川伸手去。

    面前的玉手白皙匀，带着淡淡的玫瑰清香，指腹白皙而带有健康的血。宋也川迟疑良久，终于将自己的左手搭在了温昭明的手上。他的手冷得像一块冰，而温昭明的手却得可以化一整个冬天。

    温昭明用了几分力，将宋也川拉了起来。

    “浔州在我的封邑西侧，我的车驾也会路过。从明日起，由我来押解你。”温昭明扬了扬宋也川的那本泛黄的残页，“这本书，若你能活着到浔州，我便收，若你死了，我便把它和你一起烧了。”

    宋也川想说，公主乘车，他徒步只怕很难追上。可话至边，他到底没有开。活着是这样难的一件事，而死又这样容易。他曾以为的近在咫尺的解脱，却在此刻被前这位年轻女将期限延。

    那本被公主握在手中的残卷又回到了宋也川的手中，上面隐隐的香甜而清馥。温昭明叫了一声冬禧，便有侍女推开门走了来。

    “在馆驿里给他找个空房间，准备一净衣服，再找个医家替他看看。”冬禧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宋也川对着公主的背影一揖。

    半个时辰后，温昭明皱着眉听太医说起宋也川的伤：“他两个月前受了极重的伤，只因不曾仔细将养，如今已伤及心肺，不退。他的右手手已断，又不曾包扎，遭外力磨损严重，断掉的脉已经不能续上。日后怕是连持箸都难。他曾经断了一肋骨，虽然已经好大半，但得位置不正，每逢雨难免作痛……”

    每说一条，温昭明的眉心便蹙得更了几分，等太医说完，温昭明冷笑：“东厂的人越发有本事了，不光私设牢狱，更用私刑。”她当初看到宋也川的样，隐约猜到东厂的人在外用了刑，只不成想手如此之重，以上这些伤痛，若是真等宋也川放到了浔州，只怕早已成了枯骨一。

    温昭明靠在椅背上，淡然说：“给他治，用药走我的私账。他的手也要好好包扎，能有作用就比彻底废掉要好。”

    翌日清早，押解宋也川的番役宿醉酒醒，看到宋也川踪迹全无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原本靠着槐树的黑衣中年人阔步走到他面前，他一短打劲装，亮鱼符：“你押送的那个人，从今日起由公主府押解，你可以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