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在翰林院供职，皇上才网开一面的。”

    陈义啊了一声，挠了挠：“宋先生好可怜。”

    看他不开窍的样，段秦咬牙切齿：“难不成你也要同罪臣？这包藏祸心的人，怎么能为人师表？不如我们一同去检举他，他原本就是罪犯，本就应该去城外的田庄苦役，凭什么与我们一起，不光能拿俸禄，还能享受优待，哪有这样的好事。”

    “别别别，”陈义连连摆手，“你看宋先生弱不禁风的，若是送他去了庄上，只怕是离死也不远了。他是刘伍安排过来的，刘伍又不是傻，只怕背后有人替他打，咱俩就装作不知，何苦要引火上？”

    他虽然不如段秦学问好，可到底读过书。为人耿直，但绝不憨傻。

    可段秦已经听不去陈义的规劝了，他只冷笑说：“要论起来，你应该是最想要那个宋也川的。他若是学问好，只怕日后了你的差事。你和云娘也成婚好几年了，岳丈那边始终看你不起，若是丢了差事，只怕一家人都要戳你的脊梁骨。”

    陈义张了张嘴，显然这话确实是打在了他的七寸上。只是陈义依然定地摇：“丢差事是我自己没本事，我不能把宋先生往死路上。他家人都死了，已经够惨了。”

    见他油盐不，段秦冷哼一声：“果真是大善人，以饲鹰。他日可不要找我来哭。”说罢转就走，陈义喊了一声：“你今日还来书院吗？”

    段秦摆手：“病了，不去。”

    因为和段秦说话耽搁了一会，来到书院时宋也川已经把院里的落叶扫了七七八八。他上穿着的依然是那半新不旧的素白直裰，发用一木簪束起，立于院中人影依稀，晨雾未散，只恍然觉得是神祇降临。

    陈义看得有几分愣住：“宋先生，您怎么先起活来了。”宋也川把扫帚停，温和笑：“不是什么累活，再说这些也该是我份的。”

    哪怕刚与宋也川结识，陈义已经知他是个极好脾气的人，谦卑而礼数周全，又丝毫没有京中人士的骄矜，更何况陈义已经隐隐受到，宋也川的才华远在段秦之上。翰林院，那个只传说在传闻中的机构，那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终，曾是前这个未及弱冠的青年拜官的地方。

    陈义把手中的篮递给他：“云娘的卷，还着，先生吃。”

    宋也川没有推辞，拿了一个放在手里：“我来的时候，刘伍曾告诉我，每月我有两吊钱的俸禄，我吃住都在书院中，没有用钱的地方，我回和刘伍说，把我的月俸一并给你，钱不多，可我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和云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