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违抗宋老爷的吩咐，纷纷退了去，宋昕说了声“是”随老爷往书房的方向去。

    宋老爷与宋昕对坐桌前，两人沉默了几许，老爷率先开了：“老三，你想好了？”

    宋昕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她自诩和表叔之间未曾走到这一步，所以表叔说要娶她，是因为喜她，还是因为只是因为谣言的问题，想拉她一把离开沼泽之地？

    只因真心。

    唐姻也从宋彦对宋昕的质里，得到了疑惑的答案。

    而唐姻，实则才是最为吃惊之人。

    “父亲，”宋昕起离开座位，轻声：“您无需再试探了，这个决定是儿思熟虑过的，并非意气用事，只请父亲成全。”

    他对唐姻的心思，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是一个很难界定的问题。

    宋老爷虚白的眉皱了起来, 这一瞬间, 他上至朝堂政局至府门宅第都思虑个便。可他还是想不通, 想不通为何。

    而宋昕第二次确定他的意图后，议事堂里，瞬间如鼎沸腾。

    书房。

    议事堂再度沸腾了起来。

    “好了。”宋老爷轻轻拍了一桌案，“别再吵了，都先各自回去。老三，你随我来书房。”

    宋彦话音未落，却被宋昕打断。

    宋老爷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过了好一会儿，宋老爷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老三, 你这话是何意？”

    宋昕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给了唐姻一个安心的神，随老爷走了。

    只关真心，无关其他。

    议事堂寂然无声，连细微的呼声都清晰得声声耳。

    宋老爷显然不相信宋昕是为了娶唐姻而娶唐姻，他这个三儿向来步步为营，事走一步想百步，他这样说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目的。

    她先是和表哥定了亲，又毁了亲，表叔又说要娶她，总是有些突然。

    他这个三儿看起来清风如月的，似乎什么事都不会挂怀于心，可实际上偏生是个执着之人。

    北境的风雪开了南国的枝，这一瞬间，足以让人沦陷与沉溺。

    且不说这些，就冲自家老三不烟火的，绝不可能忽然提要娶一个女。

    宋老爷不说话了，宛如一尊石雕坐在椅上，他似乎想再宋昕淡若清风的眉里找寻一端倪。

    “是因为谣言的原因？还是什么别的？”

    老爷清楚宋昕的，再多问也不会再问什么了。

    很快, 宋昕的视线转向了她, 看了她一, 沉默了半晌, 语惊人地：“父亲, 唐宋世，儿愿娶唐四小为妻。”

    老爷知，宋昕决定的事，从来就不会发生改变。

    ·

    安静, 死一样的安静。

    就在众人正疑惑争论之时，忽地跪在宋昕侧的宋彦十万火急地声：“三叔！您为什么……”他悄悄看了唐姻，却还是忍不住地说：“三叔，谣言这事绝不会解决不了，只要是谣言总会有消散之时，三叔您不必为此搭上自己的婚姻。其实，我、我可以……”

    可宋昕的回答却让宋老爷的思绪落了空。

    “谁告诉你，我是为了平息谣言。”宋昕一如既往的从容自如、似如禅，他的目光未曾离开过那个小小的影，他的语速不快，字字句句敲击在唐姻的心：“我想娶她，只因真心。”

    众人再无从猜测，宋昕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

    她被宋瑶摇晃着，珠钗清脆作响，无措的表还凝固在脸上，表叔要娶她，表叔说要娶她……

    她很想问上一问，可的形，她只能和那个月白风清的男人远远对视着。

    定有旁的原因。

    是在唐姻穿着大红喜服言笑晏晏唤他表叔的时候；还是在他动了私心杂念私藏唐姻亲手绣的腰带的火光里；亦或是在杏生枝的二月十四，与唐姻相见的第一个对视里。

    宋昕分辨不清，况且，这些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二夫人如何知晓，本来还在为唐姻的事委屈得掉泪，这会儿泪都止住了，愣在原地。

    唐姻与他而过，言又止：“表叔……”

    宋昕敛眉：“父亲，儿所说的，便是字面意思，儿愿娶唐四小为妻。”

    惊讶、担忧、喜悦，一系列错综复杂的绪涌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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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瑶更是震撼，她离唐姻最近，圈着唐姻的胳膊，问唐姻怎么回事。

    宋昕。

    宋老夫人倾去看宋老爷，试图让丈夫再问问这个三儿。大夫人大爷一家面面相觑，想不透，反而去问坐在对面的二夫人可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