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落在他印着暗纹的华贵衣袖上, 又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江晏抬看向她，“这个案，前首辅究竟冤不冤？不要说谎。”

    “陛的话，倒显得

    “自此之后，你我各自为国，相安无事。”

    “呃……”江禾绞绞手指，“他过许多错事，我也没少伤害过他，短短几月我便濒死两次，我不想再计较过往了，我只想把握住活着的每一天。”

    “他真的很好，皇兄。”江禾认真地直视他的睛，“虽然他因那场冤案，变得偏执、疯狂，为人世有些难以被人理解，但他其实很值得信任与依赖，皇兄可以试着去相信他。”

    江晏安顿好妹妹, 从屋走时，恰看到那个在檐看雪的背影。

    “随陛怎么想。”裴渊抚着衣袖上雪化后的迹，“人前我会为陛留三分薄面, 私里, 不会再向陛称臣。”

    “好嘛好嘛。”江禾拽住他的衣袖，话锋一转，“皇兄，此前那场谋逆案的细节，我都差不多梳理好了，过会便呈给皇兄，我们为宋家翻案好不好？”

    裴渊听到了后动静，淡淡开：“陛。”

    “看来……朕的确无需再为你寻驸了，你大抵是谁也看不上了。”江晏皱着眉，了她的鼻尖，“罢了，只要你开心，朕全都依你。”

    她调笑：“嗯……我终究也是江家人嘛，那我就在与他同床共枕的时候，给他一剑。”

    他压着心中的不悦：“朕是来与你商议翻案一事的，无意与你起争执，言语间多少客气些。”

    “禾儿替你说话了。”江晏缓缓行至他侧，“把朕叫过去, 说得却全都是你。”

    语毕, 他微微勾起角，那笑意却只残留于表面：“因为，陛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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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案

用愈了。”江晏叹息一声，“是我低估了你对他的，害你受伤至此。”

    江禾的话犹回在他的耳边, 故而他看向裴渊的神, 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

    “其实我本意是想将这念瞒来的, 但是先生说通过隐瞒与手段得来的昭雪，并不是他想要的。”

    顿了顿，江晏面稍有不虞：“可你也看到了，他确实有这个谋反的能力，若是之后再度心怀不轨，该当如何？”

    “是么？不是和人家分扬镳的时候了？”

    “放心，你既这般与朕说了，他又的确依约退了兵，仍认朕为主，朕会试着去信任他，朝臣那边，朕自有办法。”

    这个人……事癫狂从不计后果, 心中却还留着这“有所不为”的底线吗？

    他在这边尚着三分醋意，裴渊却尽数无视, 只肃声：“禾儿既然醒了, 她也不愿我夺位, 此事便到此为止，但这只是我对禾儿的让步, 并不是对你的。”

    “宋伯伯他真的没有大逆不之事, 只是……据说父皇此前行事荒谬, 金银、城池都曾拱手让人，他产生过这样的念，好在最后抑制住了。”

    江晏自嘲般地一笑：“靠妹妹巩固皇位吗？朕与朕那父皇又有什么区别, 终究是为人所制罢了。”

    江晏中难以抑制地起了怒火，却偏又同这雪一般，落在前这人上，只能被迫自我消解。

    “谢谢皇兄。”她甜甜一笑，又，“只是这场风波，皇兄可以理好吗？”

    “胡言语！”他登时斥，“尚未嫁的姑娘家，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别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