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不必了，何必让母亲替我受苦。”一边笑着对六顺：“六顺先回去吧，回去和九哥莫要提我这边的事，以免他白白担心。祖母一贯我，不会有事的。”

    六顺满脸笑容只鞠躬，却嘴上一句不曾应。

    许莼也没注意，只担心母亲被罚，快步了楼，溪秋湖等人阻拦不得，只能跟着在后，六顺捧了匣，自回了灯草胡同，却是连忙换了衣服去，找了苏公公，将这边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苏槐沉思了一会儿，六顺：“看这时辰，应是皇上与阁大臣议事的时辰，一贯不许人打扰的，要不，公公您和方兴大人说说，去靖国公府上拜访，兴许就解了围。”

    苏槐摇：“糊涂，兴是什么份，你也不怕靖国公府老太太吓死。这事，得赶禀皇上。”

    六顺满茫然：“可是，皇上从前定的死规矩，与阁臣议事，非军机要务不可打扰。”

    苏槐弹了他额：“你们还有的学。”他拿了那匣五糖打开，看里是雪藕片、红脆枣、芝麻糖、琥珀橘饴糖、松糖四，微微一笑：“还都是陛吃的。”他拿了托盘来亲自捧了，往议事的勤政殿去了。

    勤政殿里，阁臣们虽然都蒙皇上赐坐，但人人正襟危坐，肃穆诚敬，鸦雀无声。谢翊沉默了一会儿问：“列位臣工可有良法？”

    李梅崖：“可先将今岁边银挪用赈灾，秋收税后再补上。”

    兵尚书苏震已愤然：“不可！今岁天寒，边境恐有滋扰，边饷不够，或恐边事生变。”

    李梅崖轻蔑：“军务年年告急，地方筹饷银给你们，尚且不足，军政废驰，积盗四起为患滋扰地方，剿匪也不见上报战功。民为本，如今饥民饿殍遍野，自然先顾灾民。”

    苏震怒：“李大学士！你如此日复一日的针对边军，若是当真边境生变，拿什么去抵挡外敌？拿你的如盾面和似刀吗？”

    李梅崖哼了声似要继续反驳。谢翊轻轻咳嗽了声，诸位大臣立刻肃然，不敢再说话。

    谢翊：“朕记得今岁原本留了二十万两银修京城城墙和疏浚运河的，先把那笔银拿去赈灾了吧，幸而只有一州雪灾，若都能用在灾民上，应可无恙。”

    诸位阁臣都躯一震，尤其是京兆府尹江显站了起来，脸上几乎能拧苦：“陛，京城城墙必须要修了，去岁东南角勉修补着否则都要塌了。臣好不容易填了十万两银的亏空，再不能腾挪了。”

    前些日领了责，他召了京兆府上官吏震吓一番，将那些刀笔师爷猾老吏申饬一遍，让他们把从前吃去的都吐来，再写信去给前任府尹让他认赔分，好歹上分摊着将这亏空给补上了。他如今到哪里再去找这修城墙运河的银？

    谢翊看了他一：“着务府把库里挑些书画古董召皇商来举办义卖。母后去了皇庙，一心俭省修行，从前一些俗都已蠲免闲置了，正可义卖筹资赈灾，为母后积福，为先帝祈福。”

    阁臣们沉默，心声震耳聋。

    皇上若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神不要仍然如冰雪一般凛冽，那才会显得更母一些。

    可惜，连一贯敢言直言的李梅崖，也没有讽上几句皇帝不孝不诚，反是隐隐赞同的样。是了，闻说这拗酸从前就弹劾过皇太后寿诞过奢，如今能赚上一笔赈灾银，自然是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