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耳发，本不敢看方静，只假装：“我府上好像有些事，静哥还有什么代的吗？没有的话我先回府去看看。”

言。

    许莼被他吻得气息息：“臣求赐雨。”

    他看了许莼手里那块碧玉龙佩，怪气：“王莽、曹之时，九锡便已将秬鬯替换为珪瓒。”

    许莼不知为何忽然心中悚然，抬看了谢翊一：“不知……这样晚了，九哥还想什么政事呢？早睡了吧。”

    许莼手一，将手里的玉放了来，整了衣裳，轻轻咳嗽了声，心虚地盖弥彰：“多谢静哥解惑，我也就随一问。”

    谢翊仿佛也有些无心拿着床他们适才解的龙佩在手里把玩着，将龙佩拼成一团，问：“幼鳞可知天加九锡，是哪九锡吗？”

    谢翊接过那樽石榴酒，里细碎冰块与红宝石一般的石榴籽杂碰撞着，光溢彩，不胜收。

    哗哗激烈的声中，许莼却时时想起那一夜。天气甚，他们在浴池旁的轩里洗了许久，才了漉漉的，穿过满是的堂阶，披了薄薄的寝衣，相拥着在榻上躺着，看着窗外的星光，万籁俱寂。

    第二日上朝许莼都有些不适应，直到散朝回了军机的至公堂，都还有些神不守舍，仿佛心还在那山光之间，陶然如醉，哪里有心看什么政务。

    好在这日也没什么正经政务要议事，缄恪郡王也不在，几位尚书也都忙着本衙的事，只有方静坐着闲翻着书，也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任务。

    谢翊微微一笑，将那一对玉放回床。

    倏忽三日便过，许莼得与谢翊实实在在相伴，将白溪别业又好生里里外外逛了一回，这三日绸缪好之时，也不知又说了多少山盟海誓，甜言语，总之相互都讨了不少好，这才心满意足还朝。

    他饮尽了这一杯酒，只觉得才一杯，就已醉了。但在醉醺醺的酡然中，他仍然决而不容置喙地亲了亲前人那尝过石榴变得红艳的嘴，然后告诉他：“天赐，不可违。”

    许莼贪恋那肌肤相贴的安全，只靠着谢翊絮絮说着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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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静冷笑一声：“《礼记》学哪里去了？九礼分别是：车、衣服、乐、朱、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他看着许莼手里把玩着的玉，意味：“秋时，齐桓公不敢受周天赐的九锡，退回了弓矢和车，只接受七锡，晋文公亦不敢受九锡，退回弓矢、车、斧钺、秬鬯，接受五锡。”

    朕富有天，与卿共有天，有何不可？但此刻他却知前这孩是辗转委婉地在他跟前剖白心意。

    方静懒得与他计较，挥手命他去了。

    许莼看他如此，忽然又有些羞赧，又亲自剥开了只石榴，将石榴籽掰开落冰酒中，然后将晶莹剔透的琉璃樽双手奉与谢翊：“请君但享樽前乐未央。”他目光只盯着谢翊，角眉梢，皆是风。

    只为了他是天，他的元鳞便冒着谤满天，一步一步走到了朝堂上来，定地一把无不摧的刀。

    若他不是天，他的元鳞便是江湖闲鱼，逍遥自在，浮生如梦。

    两人胡吃了些，携了手又去了廊浴池，这一夜没有大雨，只有满天星光和漫山遍野的蛙鸣和虫唱声。

    谢翊抬了他，眯着睛：“准了。”

    许莼不由自主说心正好所想：“在想天加九锡是什么。”

    他也随手拿了本书，斜靠在罗汉榻上，想着九哥一言一笑，习惯地把玩着腰上的玉佩，方静坐在那里看着他角笑，目光悠远，冷哼了声：“临海侯想什么呢？”

    方静却想起许莼加冠礼那一日，那一他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通天冠来，冷笑了一声，看看前这一位，恐怕从里到外，都是天所赐的吧。更不必说许莼边早就有的亲卫……还有那把龙鳞，他早就听闻大禁中这把宝剑，后来看到许莼佩着也未多想……

    他知他这些年的悉心栽培，也大概猜到了他想什么，他只是婉转表达心迹。他日以继夜为了他的帝王业奔忙，兴许也是建什么千秋功业，但真真就是为了他这个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