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她意料的，祁云峥没有开，甚至没有主动问今日的况，而是面淡淡的单手持蜡烛，另一只手轻轻抓起她刚刚写好的澄清书，翻看起来。

    祁云峥静静看着她，微微眯，“仔细想想，今日若是重来一遍，你该如何？”

    他来之前，她想象过无数结果，却没有一与此时相符。

    江眠月看到这颗痣，只觉得一猛地涌上脑袋，过往的回忆汹涌而至。

    “无论谣言黑白，事实却不容辩驳，你已是国监监生，他造谣生事，你澄清不错，可今日之形，你若反击，对方若再泼脏，你反而陷被动。”

    她猛地后退一步，呼急促起来。

    学的第一日便发生了无数的糟心事，令她应接不暇，如今天已经黑了，又早已过了她平日里休息的时辰，此时若不是因为祁云峥在场神一直绷，她恐怕站着都能睡着。

    “你的澄清书我已看过，写的不错。”祁云峥似乎并不打算因为她不适而轻易放过她，而是接着说，“‘得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1）’，你明白这个理，却用错了方法。”

    祁云峥见她似乎确实不舒服，语气稍稍温和些，缓缓问，“想回去休息？”

    屋里时不时的传来纸翻动的声音，还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声，除此之外，几乎是静谧一片。

    他五指比旁人都要修，骨节分明，肤偏白，所以他中指关节的那颗殷红的痣，此时异常的灼人眸。

    “祭酒大人，学生……有些不适。”江眠月快要把自己折磨疯了。

    “江监生。”

    过去的回忆如般冲击着她，让她本无法直视他。

    她实在是不想再与这人呆在一，这似乎堪比鞭刑，只不过鞭挞的是她的自尊心。

    祁云峥似乎看的很详细，他一句句通读，时不时停顿一，微微蹙眉，待江眠月张一会儿，他便又继续往看，江眠月仿佛被架在火上烤，神和的双重绷，让她很快便觉到一无法阻挡的疲惫。

    可目光还未看到他指的那地方，江眠月的眸光便猛然一顿，静止在他的手指关节。

    “今日若是没有此事，你确实应该在女舍中好好休息。”祁云峥却是话锋一转，继续训导，“可今日之事，虽不是因你而起，可你却是那引风火之人。”

    更遑论他那手指的力……

    “……”江眠月咽了唾沫，了。

    时间一，祁云峥手中的烛光跃动，江眠月看着看着，神有些恍惚起来。

    江眠月神猛地一震，被吓得登时醒过神来，猛地后退一步，磕磕说，“祭……祭酒大人。”

    江眠月抬看他，有些疑惑。

    ……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带着些委屈。

    江眠月正有些乎，却忽然听到他开。

    江眠月听完这些话，心中盛满了惊愕。

    在她的预想中，最坏的可能，便是他依旧记得上辈那些事，借此机会与她清算一番，让她沦落成上辈的悲惨收场。

    怎！怎么会想起那些荒唐的事。

    “困了？”祁云峥将手中的纸缓缓放，静静看着她。

    次次都彻她的弱，令她哭得无法自控。

    江眠月咽了唾沫，乖巧的在一旁安静站着。

    一时间几乎说不话来。

    “江监生？”祁云峥微微蹙眉，似乎对她此举有些不满，他细细打量她，却见她额上冒些冷汗，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蜿蜒在她的耳侧，已经被汗浸，眸中也有星星的荧光。

    这儿只是绳愆厅的一个小厢房而已，应当是专程给犯错的监生关禁闭用的，即便是准备了笔墨纸砚，也并不为监生们准备凳，不论是抄写还是罚抄，都要站着行，连个坐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江眠月大气不敢，只静静的等着他看完。

    那时，他不是一绯红官服，便是衣袍，最浅淡的颜也是靛青，总给人一郁郁沉沉之。

  江眠月低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光影中的男人一玉常服，衬得他面如冠玉，仙质玉资，莹莹的烛光照着他的面容，竟有些淡淡的柔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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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眠月今日着实是太累了。

    江眠月低不语，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祁云峥说的确实不错。

    就是这双手，在上辈那三年里，或暴或慢条斯理或不不慢的解开她的衣带，在她慌无措无法自控时死死擒住她的手腕，在她毫无防备时令她神志不清。

    “既然不困。”祁云峥伸手，指着她写的那澄清书上的一，悠悠问，“这里是何意？”

    “没，没有……”江眠月咬牙忍着困倦，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

    江眠月低，顺着他的手指往那纸上望去。

    那三年中，此人从不会穿这样泽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