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大

    元熊拿着礼金来, 放在柜台上，礼柜那边看着他报家门，就觉得不对劲。

    能当礼柜的, 自然是德望重, 家族事极其熟悉, 掐着手指数了一遍，没想起来是哪一个亲戚, 能在殡当天来拜祭的，都是贵客，礼柜亲自的帖, 拟订的名单，再看一遍也还是没有。

    宋旸谷在正厅外面, 兄弟两个宋映谷跪成片的，宋映谷在前，宋旸谷在后, 现如今也不得不对老大恼火的很，都上殡了, 人还不来, 南来北上的火车，连夜跑也能跑的回来了。

    “多少年不回来了，自从走了, 就权当不是咱们兄弟了，大伯死的时候不在也就罢了, 那时候家里败落，如今宋姨去了, 我亲自给他电报通知的, 竟然还赶不上, 宋姨以前总说坟前三炷香。”

    一个儿一香，但是你看，最后大老爷去的时候，坟一香都无，他是死在外面的，如今二老爷想的周全，自然是连同宋姨一起，合葬的时候再办仪式，给两个人一起土为安。

    但是三炷香还是凑不齐，老大还没回来，宋旸谷结婚通知他，他说是回来赶着在路上，结果人都回老家了，家里治丧，人竟然还没回来。

    人时间了，也有一些隔阂的，老二气的心里闷，就是走着，这些日也能走个差不多了，路上不知什么去了。

    治丧规矩大过办喜事儿，国人自来看重死，要比看重生更刻一些，喜事儿你可以不回来，但是这样的白事儿，没有不回来的理。

    大老爷那时候家里是逃难，但是到了大伯母宋姨这里，实在是难看。

    场外场的人都看着，竟然不在家，都要问一句，人为什么不在。

    要怎么说，宋映谷还得遮盖，不然乡亲族老给人看笑话去了，“就来了，说是路上火车坏了，耽误了一儿，大哥是个急脾气，指不定路上怎么难呢，咱们就不等他了。”

    该举行的仪式，老大不在，往找老二老三呗。

    礼柜这边就找老二，“二少爷，您来一。”

    宋映谷可算起来了，那是扎扎实实跪在地上啊，就一层麻布，他手指都冻僵了，院里人来人往，他们站在灵棚的背后，“是这样一回事儿，青城来了一位，我仿佛记不得给过帖，特地来问您一声，是否有这样的朋友……”

    其实还是很想问一句，是否是您外面相好的，人家家里兄弟来捧个场，这样倒也好办，大家都是走场儿的，那就办好场面事儿就行了，到时候就说是二爷朋友祭拜就是了。

    宋映谷本来就恼火，他这边没有帖，时间来不及了，朋友们都无通知，要是相好儿的，更恼火，压着火气就看过去。

    客人都在灵棚前面压着呢，一位一位地排着队的拜祭，他顺着看过去，打量着元熊看看是哪个人。

    脚不动，太累了，不想走过去，不是很想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