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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陵的骂战是从门规开始的。

    说是骂战，碰上像燕巍然这般自始至终没有张还嘴的，倒也谈不上骂战，不过是单方面的宣罢了。

    燕巍然始终低垂着，一言不发，似乎是盯着地上随便一空白发呆。但若是仔细些看，便会发现，他那逐渐失焦的瞳孔一直盯着不放的，不过是地面上沅陵的倒影。

    同记忆中一样鲜活的形象因上动作发轻微的晃。

    燕巍然的心思晃了晃，模模糊糊就飘远去，然而也不过一瞬，就被大幅歪倒的躯卖，让人逮了个正着。

    再回神时，沅陵那一双修的、带着剑茧的手便已使力掐上了他的脖颈，让他一陷几乎窒息的狼狈地步。

    “你就这般不知廉耻！连教化的话语都听不半分？好、很好……”沅陵似乎是当真气急，一时急火攻心，说不话，连这短短的几句话都是咬着牙，才齿间慢慢挤来的。

    她掌中忽地一松，失了最后支撑的燕巍然就复又重重地坠去，发声沉闷的碰撞声响。

    “虽叶师兄百般劝我应当将你带回宗门由师尊置，但我这人脾太差，虽认识你不多却实在难忍，所以我决意……若你当真没有半分悔改之心，我便要结果了你。”

    燕巍然不可置信地抬起。

    视野之中的师这一刻成了全然模糊的一个形象，狰狞、凶狠、混沌……恶鬼般围猎他的侧，几乎要把他撕碎成片。

    他抖了抖，艰涩挤到的辩解却不知为何，迟迟吐不声。

    他多想从开始解释，从秘境之中妖兽那一击他的如何焦急揪心开始说起，然后说到这一路求医的艰辛磨难，再说到他如何拼尽全力，好容易才等到师醒来……

    那样多那样多的磨难，其实都可以汇在一句话里。

    师……我是为了救你……

    我倾尽所有，到如今这样肮脏堕落的地步，只不过是想要你活过来。可是……若你知是这样肮脏堕落的我救了你，你又该如何自呢？

    燕巍然全然没了血的惨白张张合合，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