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简示意她到书案前，昭蘅忙走到他旁，拿起墨条轻轻研磨。李文简问了那句话之后，便伏案批阅文书。

    飞羽脸不太对，眉心拧着疙瘩，语速飞快地说：“姑娘请吧。”

    一直听闻殿勤勉，昭蘅只以为是文人的溢之词。如今见到了，方知传言不虚。他翻看着手中的公文，时而笔走游龙，时而凝神思，专注的模样令昭蘅甚至不敢大呼，生怕吐纳呼的韵律惊扰到他。

    他把帕随手放，走到案前，端起杯，轻啜一小，而后转过脸看向昭蘅，眸中一片清明：“你来找我何事？”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李文简一直欣赏她母后这样的女。

    昭蘅迎面看到飞羽，她温温柔柔开：“昨天我走的时候带走了殿的东西，请你帮我通传一声。”

    李文简转过来，看到她恭顺的姿，很单薄地站在那里。

    那夜他中了玉毒，虽非自所愿，但和昭蘅已成事实，于责任，他也会好好护着她。

    昭蘅闻声侧眸，只捕捉到他一片衣影掠过，人就没影了。

    这个人，神鬼没跟只猴一样。

    给了，她德不位，必受灾殃反噬；

任何疏狂格之事。

    给低了，人拜踩低，她愈发寸步难行。

    昭蘅不敢多看，还记得李文简唤自己过来是为了帮他磨墨，低，目光凝在执墨的指尖。

    作者有话说：

    给她个住所、给她个名分，那是他欠她的，她不必前来谢恩。

    和昨天的张害怕不一样，昨日她来之前不知自己是否有命活着回去，那是于对生死的天然畏惧。

    思绪猛地被拉回来，昭蘅有懵，磕磕地回答：“啊？我……会的，会的吧……”

    但他还没想好要给她什么位份。

    昭蘅颔首低声：“是。”

    李文简瞥了昭蘅一：“会不会磨墨？”

    昭蘅并非他理想的伴侣，她折的腰和常常低的，都不符合他的喜好。

    其实她不大会，从小家贫，无人教她识文断字，笔墨纸砚于她而言则是奢侈。不过她要和李文简说的话，若有旁人在场，她更难开——所幸磨墨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他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睛垂了去，脖颈纤细，腰肢轻束，若穿的是留仙裙，或许也有几分似月仙。

    一瞬间，对上李文简审视的眸。

    但是一刻，李文简就知这是错觉。因为月仙定是傲孤冷的，她却不是，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风骨，则矣，却失了人神韵。

    最终决定暂且不给她太的位份，但让她住在秋殿。

    姻缘之事可遇不可求，所遇皆泛泛，那他宁肯独。

    李文简如是想。

    “啪嗒”一声，飞羽飞快关上门。

    李文简阅完公文，停笔起，挪动椅的声音拉回了昭蘅的注意力。

    李文简接过帕，闻到淡淡的皂角香气，没用什么级香料，味朴素，却意外地好闻。

    她放手里的墨条，看到李文简起走到窗边，着肩膀极目远眺。

    门前，昭蘅了气，压心上的忐忑，缓缓迈步跟随。

    皇后安氏，对外是泱泱大国母仪天的皇后，能从容应对各国使臣、大臣家眷命妇；对是雷厉风行的当家主母，周到严谨地理中庶务，将后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边说，一边引着她书房。

    既然她已经是他的人，无论是否于本心，他都应对她负责、护着她。

    昭蘅踌躇片刻，有些话磨蹭再久也是必须说的。

    他十分讨厌那懦弱没有担当的女，柔柔弱弱只能摆胭脂粉，遇到大是大非犹豫不决，没有丝毫勇毅果敢的品。

    看着飞羽消失的檐角，再低看看脚上得到绣鞋，昭蘅这才抬看向坐在圈椅里的李文简。

    他能谅她的艰难维生，也知俯首折腰是她的生存之。

    秋殿离他日常起居的承明殿很近。

    “磨墨的时候力气不要太大，否则磨的墨过于粝，不够细。”李文简惊了片刻，开。

    皇后一直是李文简心中的女楷模，他希望自己侧之人如她一般。他在庙堂之上为泱泱大朝开疆扩土，她为他撑起后方，夫妻俩风雨同舟，并肩而行，为这天开创新的盛世。

    “我想求殿收回成命，不要让我去秋殿。”昭蘅界颤颤，鼓起勇气抬脸。

    她咬咬牙，从袖里掏洗净叠放整齐的锦帕，双手递上还给李文简：“殿，这是昨天你给我包扎伤的帕，我已经洗净了。 ”

    而今天要说的话，更难以启齿。

    呵，女人，你在玩儿什么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