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睁，裹住他的躯也随之一动，顾休与压没睡，视线一直凝定在他面上，低声：“怎么醒了？”

    “那，陛……如果我这么叫你，你是不是就不那么害怕？”

    云晚汀弦的指尖一顿，垂着脑袋不答他，一时将左脚踩到右脚右边，一时又将右脚踩到左脚左边。

    唯有皎月清辉从窗棂倾泻室，映亮一倚着衣柜、抱着吉他的清瘦影。

    顾休与苏醒时，室一片墨般的昏沉。

    “我是。”

    良久后，他轻声：“你……”

    前生他在各大病小病的侵扰中吊着一气，几番垂危甚至令人麻木，最终不过十七岁便撒手人寰。

    他们是相互依靠十几年的至亲，是前生心照不宣的人。

    “……是，”盛尘光苦笑，“……幺幺，你就当我是，行吗？”

    顾休与低声：“还是你知我知我上你，心里害怕，想拒绝我，又觉得我们是家人，不忍心？”

    “不是！”

    即便生死回万千次，你，依然是我唯一的本能。

    云晚汀指尖在吉他旋钮上拨来拨去，小声：“……我以为你要死掉了。”

    这一世他一样是个小药罐，一样习惯了徘徊在生死边缘。

    “……好，”云晚汀跟着站起来，踟蹰，“所以顾叔叔不会死掉了对吧？”

    “我想起来了，”顾休与指腹抹去他腮上的痕，一字一顿，“全都想起来了，小陛。”

    “我知你不是！”

    即便宁阗的盛夏温至此，对于小猫来说也只是有些过于温而已，远远不到到睡不着的程度，甚至连风扇都不需要。

    顾休与晃了晃，从炕上来迅速走到他边，躬端详他神。

    云晚汀瞬间怔住。

    他放学，顾休与给他作业，他挑，顾休与从只会泡面煮到通八大菜系。

    云晚汀是被醒的。

    在云晚汀的观念里，死亡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好，”臭脸小猫，“顾叔叔，你上这么，我都汗啦。”

    他又重复一遍：“我以为你要死掉了。”

    小猫哪怕和顾休与闹矛盾，哪怕不理他，也绝对不想让顾休与死掉。

    “不会的，”郑鸿飞忍俊不禁，“他这机能抗造得很，可远远没你金贵。”

    一如此世，一如此刻。

    顾休与他穿衣、他睡觉，夜里顾休与给他讲故事、被窝。

    云晚汀有生气，蹙着眉无比认真：“尘光哥哥，就算你真的是陆侵，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和你在一起的。”

    “我是。”

    小猫失去了舒适睡眠，臭着脸默默想：和人一起睡觉果然很危险。

    [注]参考网络菜谱

晚汀严肃：“你不是。”

    可此刻云晚汀却只觉颈上沁一层细汗，两腮也泛起红，好似要蒸腾气似的。

    他哪里晓得别人形如何，无论什么伤病在他里都与死亡画上等号。

    隔着阙万重，我也曾久地、无望地、欣喜地，着你。

    见小猫噘着嘴，睛又红红的，顾休与有些慌：“吓着了？我倒的时候没砸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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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嘬嘬小泪包

    怕鱼的小猫

    早该记起来的。

    顾休与见小猫可怜地淌了满脸泪，心刀割一样又酸又痛，忙不迭将他抱怀中，扣着他后脑勺安抚：“没事，没事，幺幺，只要你还在，我就不可能死，我一辈都照顾你，到这辈过完的时候……你走了，我就上去陪你，不在哪，你都不会找不着我，好不好？”

    “诶，汀汀？”郑鸿飞推着顾休与来，，“别担心，顾总是绪波动太大所以短暂意识丧失，磕那一又磕轻微脑震，等他醒了卧床休息几天就没事。”

    发个烧就能呼困难，用药也会愈演愈烈直至住icu，病危通知单一张接一张、雪一样。

    “我要和一个人在一起，那也是因为现在我想，而不是因为我前世和他在一起过。”

    “……幺幺？”

    云晚汀趴在他肩小声呜咽，顾休与心尖也被他的泪泡得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