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那个人……

    她不自觉地暗叹了一气，心中升起一丝怅然。

    她在等，她在等无咎手，等他暴意图，等他现杀机。到那时，她已经好了准备，就像是上一世那般将两人命相连，鱼死网破。

    若她真的就此死在里，怕是再也没法见晏泉一面了。

    她闭了闭，脑中浮现的竟是那人在小园里，染了一脸一手的耽山胭脂，对她眉笑的讨好。

    “胭脂我赔你，裙也赔你。”

    她或许，是等不到他赔的胭脂了。

    思及此，她拾起步摇，吩咐：“便它吧。”

    兰幽记不得这步摇的来，悦却是个记好的。她犹记得宋姝收到步摇的时候，原本还很喜，正在手中把玩，一听说是雍王送来的，当即便将这步摇摔在了地上。

    步摇最面的那朵翡翠月季应当是裂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记忆无碍，悦在兰幽取步摇的时候特地瞄了一。果不其然，原本晶莹剔透的翡翠中间多了一条糯白的裂纹，歪歪扭扭的，凭空破坏了这份。

    兰幽觉察到悦的视线，意识的往步摇上一看，也发现了这裂纹。

    她皱了皱眉：“王妃，这步摇最裂开了，您要不然换一支吧。”

    宋姝见了，也忽想起那日之事，摇一笑：“有些裂纹也无碍。”

    没没脑的一句话，让四个不知的婢女听愣了去。

    宋姝从前便喜华珍贵之，且喜十全十的珍贵之。文人客们喜好病梅，喜好枯树，喜好裂石，对此她盖不屑一顾。

    有一回，大圣皇帝赐了一幅前朝名仕的寻梅图，那梅歪歪扭扭，病弱不堪。大圣皇帝当时问她可喜，她便嗤之以鼻，说自己欣赏不来这有残缺病恹恹的东西。

    “既是好看的东西，定要是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才好看，就算是潘安，若没了睛，少了鼻，又或是过了病气佝偻了，那还能叫好看吗？”

    她这说不通的歪理在御园里引得大圣皇帝哈哈大笑，直若是被朝中太傅听了去，只怕拼了命也要来找她理论个说法。

    就是这么个喜完之的人，如今却说“裂了也没什么不好”。四婢对视一，纷纷从对方中看了惊奇。

    兰幽不敢扫她的兴，为她簪上步摇。

    这时候，兰亭却来传话，说正在来陛未央的路上。

    “他来什么？”宋姝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