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这人已经被她毁了。

    而他自己，似乎也明白了。

    两人来到明月轩的时候，天已近傍晚。六扇大琉璃帷幔摆在飞凤大影之后，宋姝只匆匆瞟了一，便失去了观赏的兴趣。

    大圣皇帝曾经从西域波斯使者那里收到过相似之，展开不过是六面琉璃墙罢了，若是光透过琉璃折七彩斑斓，波光粼粼的样确实好看，却也仅此而已。

    见她意兴阑珊的模样，晏无咎意识地一阵心慌，生怕她又变脸，于是赶凑上来：“明悦轩里除了晶，还有其他珍宝摆件，虽不比里致，但样繁多，阿姝随我去看看吧。”

    宋姝兴趣不大，开便想要回去，然而目光一瞥，却瞧见了明悦轩后那栋锁住的阁楼，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字“列宗堂”。

    她伸手一指：“那地方看着倒是有趣，就是不知这锁能不能开？”

    晏无咎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瞧见了列宗堂，只愣了一瞬，便：“阿姝想去瞧？自然能开锁。”

    他答应得极为快，宋姝不由回瞥了他一，底笑意却越发刻了起来……

    想来，他不是全无用。

    她前些日在书房里的一本册上看到过，所谓列宗堂摆的是孙家列宗的牌位，从开国的太宗皇帝到末代的殇靖帝再到之后百年间孙家的三位家主。

    孙家将“重男轻女”那儿规矩算是发挥到了极致，且不说前朝后规矩如何大，就是时至今日，这列宗堂也只允许孙家男嗣。

    这规矩晏无咎不是不知，答应她却这样快。

    她知他与孙青书的父关系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和睦，但是既然他能这般轻易地违逆孙青书的意愿，她手的筹码倒是又多了一重。

    她正想着，晏无咎已经唤来人将“列宗堂”的门打开了。

    宋姝步其中，黑黢黢的屋里只了几盏明灯。孙家列祖列宗的画像在列宗堂两边从左到右列次摆开……一张张严肃且寡淡的画像之，规规矩矩地摆着一方紫檀牌位。

    金的字迹在暗室里显得异常清晰。

    “十九任家主孙远棣”，“十八任家主孙鸿意”，“顺明殇靖帝孙思明”，“德昌隆武帝孙太启”……

    宋姝的目光扫过一幅接一幅的画像，一个接一个的牌位，却在屋左侧的尽停住了脚步。

    清寒的眉，如柳叶般锋利的薄……画像上的面孔熟悉得让她心惊——那个救她于生死一线的恩人，那个赠与她《万法符箓》的法师，禾嗣。

    目光移，属于画中人那方紫檀牌位上鎏金大字分明——

    “天启开元太宗帝，孙孤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