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老贾就有些言又止，犹豫了一，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说来这人……还是咱们谢家的亲戚，本更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小人家，谁也没想到，他事竟会这么不讲究！可我们人的，又不好跟人较真，就怕事闹大了，他没事，我们倒要吃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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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慕林见他还有些不愿，便笑着说：“别把这事儿看得太重了。我原也没指望泥作坊能赚什么大钱。这东西本就是用来帮十三房暂时度过难关的而已。如今这门生意只能在县城周边，也方便谨华哥照看家里。等到十三婶的病好了，谨华哥行动自由些了，能到外地去时，他有多少生意不能呢？更何况，那两三个窑，能烧多少泥？光是县城一地，都未必供应得上，想那么多什么？但如果工匠们能发掘更多的泥用法，让它派上更多的用场，迟早会有见识远的官贵人向朝廷上书，重新大规模推广泥的。那才是你们大展手的时候。”

    谢慕林挑了挑眉：“谁来偷泥方了？”

”

    当时去杨四爷家活的工匠领班就留了心，很快发现，每次需要从作坊拉泥到工地上的时候，杨家都必定要派上几个人跟船，到作坊里细看烧泥的窑周围都堆了些什么材料，又是如何烧的。因为

    老贾这才老实说来：“这人姓杨，其实是二房那边大姑太太夫家的人，说来跟大姑老爷血缘还很近，得大姑老爷叫一声哥，是同一个爷爷所的堂兄弟，还是嫡的。不过他是小儿，没继承多少家业，平日里靠着哥哥嫂过活，在这湖县城，听说名声也不太好，是个了名的纨绔，也就是仗着杨家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罢了。可杨家大老爷在外官，家里人素来要脸面，因此凡事都要护他三分。”

    如此优惠，活计又得快又好，泥作坊的匠人当然不会觉得这事儿有问题。后来是杨四爷的家总是劝他们不必太过赶工，慢没关系，他们才开始觉得奇怪的。他们虽然工程展快，但早就熟了，活计得并不糙，甚至看在二房面上，得格外细致些。雇主还叫他们慢，是不是太不合理了？他那个小田庄，粮仓本来就建得不大，还要叫他们把地给多铺几层泥，材料都比别家耗费得多。

    泥作坊的污染问题还是严重的。

    别家雇主都只会着他们赶完，毕竟工钱虽然固定，伙却是工匠们多一天，雇主就得多包一天的，材料钱也要另算，为了省钱也不会特地叫工匠们慢慢活，增加没必要的工程量。

    谢慕林见他始终神神秘秘地不肯说那人的名字，还说是亲戚，就有些不耐烦了：“到底是谁呀？你要说就快说，别在这里卖关！”

    老贾听得向往无比，笑：“若果真能如二姑娘所言，那就太好了。老贾只盼着那一天能早日到来。”

    这也是如今泥作坊最经常接到的生意类型，因此作坊的人最初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因为杨家是谢家二房的姻亲，优先给他了，连价钱都给他打了个八五折，最后还把零给抹了。

    杨四

    谢慕林，又：“如果真有那一天，光靠我们谢家角这个小小的泥作坊，可不了多少生意。改日你得跟作坊的事商量一，让他提醒提醒谨华哥，最好是另外找个地方，扩建泥窑，要是当地本就有煤矿又或是粘土、陶土，那就更好了，也省得我们还得从别运原材料过来，费时费力又费钱。那地方最好偏远一些，有路可运货就行，别离城镇太近。”

    老贾忙赔笑：“二姑娘说得是，这才是最要的大计呢！至于那糊涂老工匠，就当便宜他了。不是有个词，叫什么……千金买骨么？就拿他当个范例，好叫所有工匠都知我们谢家是多么的仁义，投到我们谢家的作坊来事，才算是真正过上好日了！反正那老只会这一秘技，也不见得能多赚多少钱。若真的发了财，他还未必能保住这秘方呢。咱们老爷是三品的官，家里参个泥作坊，挣小钱，都有人红，想要来偷方，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老工匠？”

    这位杨四爷刚开始找上门来的时候，是想叫泥作坊的人给他重修一郊外小田庄上的粮仓，预备秋粮来后，方便存放，说是原本的粮仓破旧了，总是有老鼠没，泥地面的粮仓不但净，还不容易有蛇虫鼠蚁现。